第113章110.
第113章110.
陈序回去的时候还问傅明恕，侯翀有没有女朋友。
傅明恕笑得挺大声，他说那个人啊，从来没有，侯翀好像打小就没这个概念。
世界上倒是确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一直不以为自己的人生应该分给爱情一席之地。但也有人觉得那只是时候未到，有缘人没有出现罢了。
这之后的几天陈序就在傅明恕的帮助下打包起了行李。方菀之偶尔会出现，帮着料理一下细碎的事情。这个女人也许已经发现了，两年多前还依赖自己的儿子如今早已拥有了一个独立的世界，有很多事她早就掺和不进去了。
当然，每次她一出现，傅明恕都会自觉消失。有赖陈序的“通风报信”，方菀之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秘密，但也有可能是知道了也不愿再去点破，“高三”就像是一个停战的符号，所有纷争都要为了这件事暂停。
陈序离开榆城的那天是周四，十九中的教学照常进行，韩柳意他们都是在下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才知道陈序已经走了。再一看，傅明恕的位置也空空如也。
郭庶丰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手里捏着那张病假条，看了看教室后排空出来的座位冷哼了一声，背手走了出去。
由于这一次是去沚州报到的，方菀之便陪同陈序一起。两个人在工作日略显冷清的高铁候车室里坐着。方菀之好几年没出远门的缘故，手里一直不停翻找一些重要的证件，还有关系陈序报到的相关资料。所以当陈序突然从手机里擡头说要去趟洗手间时，她也没有注意到儿子脸上异常的兴奋，只敷衍地应了声。
乘客太少的缘故，陈序进男厕所的时候，这里只有两台地面烘干机在发出巨大的轰轰声。握着拖把柄的清洁阿姨跟他擦肩而过往隔壁女厕去了。这里一时空荡荡的仿佛只留了他一个人在。
但几分钟前那个人发来的消息表明，这里明明还有个人在等着见他一面。
陈序正要掏出手机问问，却不防其中一个隔间的门从里面打开，傅明恕熟悉的表情出现在他面前。
“还好这厕所干净。”这个人笑得好似下一秒他们不会分别。
陈序下意识地向四周张望，却被傅明恕提醒他进来的时候就检查过了只有他们两个在。
“哦。”简单的一个字落地却怎么也想不出接下来该说什么话。
傅明恕也被现下的这一幕弄得木讷。一向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人竟然丧失了活跃气氛的能力。
“说点什么吧，我们俩这样……”陈序在两个人之间比划了一下，“算不算占着茅坑不拉屎？”
傅明恕乐了，“这不是没站坑旁吗？顶多就是没情调，竟然在厕所里告别。”
“你妹的……”
“什么时候的车？”傅明恕笑着问。
“还有半小时吧。”
“你是十二点多出发的吧，你妈怎么这么着急？”
“她就是这毛病，刚才我进来前她在第三遍查看我的证件，”陈序无奈道，“你爸妈不会这么干吗？”
傅明恕一耸肩，“不会吧，我们家的人都比较随性，傅明月以前快到车站了才发现自己身份证没带，然后很无所谓地去办了张临时身份证。”
乱七八糟扯这些有的没的，两个人都觉得挺好笑的。但说着说着就有点装不下去了。
傅明恕把人拉进怀里，陈序就贴着他跟两个木偶人似的摆进了离的最近的那个隔间。
傅明恕向后一伸手落了门锁，随即把脑袋砸在了陈序的肩窝上，深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环境还是有点膈应……”他不乐意地喃喃。
“你就克服克服吧，人生也没几次机会可以在厕所搞浪漫。”陈序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傅明恕最熟悉的那种，他也端不下去了。
高三最后一年，虽然约定好了顶峰相见，但细想这么长时间的两地分隔，两个人心里都有着很大的不舍。
“你把你那个房东的电话给我，我打算把你房子租下来。”傅明恕说。
陈序：“你干嘛租啊，住家里不好吗？”
“住家里也好啊，”傅明恕没跟陈序说自己爸妈已经好久没回家的事，“但我怕有时候会想你，留在那个房子里总感觉离你近一点。”
陈序从没有觉得有一个人可以贴自己像现在这般近。方菀之没有，其他人更不会有。自从跟傅明恕在一起，对方就让他时不时有了“被需要”的感觉，他的心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捂热了、捂化了，于是愈发的不舍得放手。
“……反正你回榆城后也是跟你妈住在一起，那个房子总是要租给别人，我要是租下来还能离学校更近，学习上也方便些。”傅明恕怕陈序不肯，故而继续解释。
陈序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
他说：“那要是我想你了该怎么办？”
傅明恕抱着他的姿势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紧接着便加重了拥抱的力度，这股力道就好像是拼命地把对方留在自己身边，最好能够合二为一，走到哪里都在一起不分开。
“多多打电话给我吧，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都发给我告诉我。”傅明恕说。
陈序笑道：“行，但还是看不到你的人，碰不到你。”
傅明恕的双眸发亮，他皱着眉头，“老实说，你要是现在说一个不字，我都会出去跟你妈说我们俩没有分手的事，然后不让你去沚州那个什么破画室。”
“哦，”陈序大笑，“那可不行，你以后去粤海，然后留我一个在榆城啊，你想得美傅明恕。”
他说着伸出小手指举到傅明恕面前，“喏。”
“？”
“不愿意还是不敢，或者不以为然？”
傅明恕乐了，也伸出手指。
两根小指迅速缠在一起，跟着牢牢地往各自的方向拉了拉。这是一个简单幼稚的承诺，却给两个即将分别的人打了一剂强心针。
他们在这天的分别中只有干干净净的拥抱和在他人眼里玩笑般的勾手指。七八分钟后，陈序从男厕出来，过了短短的几秒钟，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生也走了出来，然后踏上了向下的扶梯。
“怎么去那么久？”方菀之问。
“哦，我出门就会闹肚子，肠胃有点应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