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27.
第130章127.
“哎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住了？”邵昱嘉手里那袋东西窸窸窣窣响，人就贴着陈序一直问，“我上次还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你还骂我来着，原来是真的……唉也不对啊，我刚明明听你说什么老婆的，他结婚啦？”
陈序觉得这人实在是聒噪，一时又不知道要应什么，索性便什么都不说。
大门一开，大熊就跑过来要缠着他，结果还没走近就发现了邵昱嘉，于是转为冲人凶狠地哈气。
“你这猫……也是个养不熟的。”
把钥匙挂在门后钩子上，陈序试图抱起大熊但被挣开了。他过去拉开了窗帘，早上因急于出门而黑乎乎的屋子顿时映入了落日余晖，沉甸甸的，又有份难以舍弃的美。
“他结婚了，有个四五岁左右的孩子。”
陈序把一张懒人沙发踢出来示意邵昱嘉坐。
“你说什么？他真结婚了？“
“到底是你跟他有过一腿还是我跟他有过一腿。再这么大惊小怪的话我赶你出去了。”
邵昱嘉哼哼唧唧地不敢再说，脑子里却不断算着数学题。
陈序把买来的鸡腿鸡翅都冲了遍水，看人坐在那儿“沉思”一点儿没帮把手的意思后，就自己把鸡肉划了几刀，又调了碗酱料淋上去。临了想起了什么，他问那人要不要加点辣椒面。
邵昱嘉却没应他。
“啧。”陈序暗自发誓这回绝对是最后一次请人上自己家来，一边拿起了辣椒粉的瓶子往下倒。
“他孩子这个岁数的话那他结婚有点早啊……”
匀速下落的辣椒粉不防备地抖下了一坨，陈序皱着眉头看向邵昱嘉。
“不，不是吗？他跟我们一样的岁数吧，那五年前也就是二十一二，他在念大学的时候就结婚生子了啊……”
二十一二岁……傅明恕竟然只用了三年时间就把自己给忘了。陈序想的却是这个。
最要命的是，都这时候了邵昱嘉还不忘补刀。
他说：“那谈恋爱相处也要一段时间吧，那他确实……确实是………”
确实是太早太迫不及待了！
啪嗒，调料瓶子被用力放在了料理台上。邵昱嘉这个人就是自己说完了才会意识到那些话不该说。他小心打量陈序的脸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时候竟然想到给傅明恕找借口。
他说：“中午来找你那哥们儿，高三那年我见到他了，就是他和傅明恕来找的你。”
陈序用力抓了几下鸡肉，随后摘下一次性手套看了他一眼，意思就是别说了，他都知道。他用脚趾头都猜的出来那段时间的傅明恕不会甘心，肯定会跑到沚州找他的。
但邵昱嘉还是勇敢地说了下去，“他们在画室门口蹲了好几天，后来我觉得挺不容易的，毕竟那会儿天冷起来了，沚州的妖风你是知道的，他和中午那哥们儿每天都穿一样的衣服，后来连胡子都长出来了，每天站在门口等的时候那双眼睛只有盯着人看的时候才是有神的……我就跟他说你转学了。他还问我有没有骗他……”
陈序倚着流理台，冷静地问他：“所以你是觉得他之后马上找个人结婚生孩子是可以理解的。”
“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他找你的时候是挺痛苦的。”
其实这话没错，陈序也完全能够理解，但他在推算出了傅明恕要孩子的时间后他就变得不想理解了。
“行了，叫你来是吃饭的，别的不谈。”
邵昱嘉瘪瘪嘴，看出陈序已经生气了。于是他一句话不敢再说，使劲去撸大熊，无奈大熊挑人，还没被他碰到毛就跳着走了，站在二楼楼梯上喵呜喵呜地冲他叫。
“养不熟的白眼儿猫！”
“喵！”
这顿饭大部分还是由陈序来做，邵昱嘉友情参与了把鸡肉从锅里捞出来沥油的环节。当然吃的时候就是反着来了。陈序吃了两个翅就收手了，开了几罐冰啤酒喝。
“你酒量还挺好。”邵昱嘉吃得满手满嘴都是油。
有些事陈序没跟邵昱嘉说过。比如他以前念高中的时候是做什么兼职的。所以这会儿也是一笑而过却不解释。
“对了，你那些杂志还拍吗？”
“后天就有，怎么？”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着你要多出去走走，见见不同的人。”
“拍杂志就在摄影棚里，见不到多余的人，连吸口新鲜空气都难得。”
邵昱嘉被逗笑了，在他没正式同傅明恕打交道前他真以为陈序这种幽默是天生的。
把做的都吃完了，邵昱嘉又觉得没有主食缺少点满足感，干脆又点了一份披萨和冰可乐。陈序象征性地吃了半块。
吃饱喝足后两个人就窝着打游戏，一直从日落打到十一点半才觉出累。邵昱嘉也不是真心想留宿，陈序家只有一张不大的床垫，他们两个挤在上面想都知道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玄关这儿，邵昱嘉踩进鞋子，不忘嘱咐陈序要一切朝前看，没什么了不起的。这话倒让出来送他的陈序恍惚了，开始怀疑刚才还在他面前给傅明恕说好话的人到底是谁了。
邵昱嘉走了，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他把垃圾都收拾到一个袋子里，又开窗通了会儿风后叼着一根烟下了楼。
大熊几次想从未关上的门缝里跑出去都被他轻轻一脚踹回了屋里。
电梯下行，快十二点的这时候却多了许多下班的年轻人，几个看上去面无血色的年轻人大概是码农，都背着双肩包拎着快餐盒往楼上走。几人在门口擦肩而过，陈序还特意偏了偏身子，以免把垃圾碰到人身上。
屋外头虽然还是闷，但宽阔，能让他大口大口地喘息。他扔完垃圾找了张小区里的石凳坐了，想点烟却发现自己只带了钥匙出门。掏了掏身上这条短裤的口袋，也难得老天还惦记着他，给他藏了五块钱在兜里。他捏着皱巴巴的一张纸币，挤出一脸笑对小区门口便利店的收银员说：“拿个火机。”
收银员费解这年头竟然有人用纸币支付，但也不敢不收，转身从架子上拿了个火机，又给人找了钱推过去。
“谢谢啊。”陈序咬着烟含糊不清道。
出了门站在那儿吹暖风，双手兜着把烟给点着了。他深深吮了一口，跟着长长地吐了口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