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5.
第15章15.
许红霖这事儿要真没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一下课陈序就看到好几个女的都围在对方座儿上安慰，有一两个还很义愤填膺，乜斜着看向傅明恕。不过人傅明恕看见了也当不知道，老神在在地只顾自己看卷子。倒是陈序有点不安，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摸进桌洞把那个戒指盒转移到了自己包的夹层里，并准备带回家后就不戴出来了。不过不戴着也不光是许红霖这事儿，也因为他一个高中生戴着枚宽戒到处走跟显眼包似的，他怕还没嘚瑟一小时就得去德育处挨骂。
下午第一节是康平的课，但康平本人去其他学校听公开课去了，就让课代表带了八班的人去图书馆看书做摘抄。韩柳意难得没在语文课前灌下一整罐的咖啡，但也兴奋不减地跑过来跟他俩会合。
“哎哎哎，那个礼物是不是许红霖给的？”他挤在陈序和傅明恕之间，冲傅明恕问道。
“不是。”傅明恕言简意赅。
“害，序序，明恕这人多不诚实，都传遍了的事儿他还藏着掖着呢……”
“那你还问。”陈序也不客气。
“呀！”韩柳意突然站住脚看着他俩。
另外两个也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不晓得这人又怎么了。
“你俩合起伙来挤兑我啊。”
“你总算看出来了。”傅明恕只是笑，继续往图书馆那边走。
“快走吧，待会儿得上课了。”陈序擡脚跟上，“不要以为康平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看课代表带了点名册去的，晚到估计也要做上记号。”
“啊啊啊啊啊啊卧槽……”
图书馆在高三教学楼后面的一幢二层建筑里，两者之间架了条长长的通道。虽然都是在教学楼之间穿梭，但课间10分钟加上打打闹闹，等他们都到那儿的时候其实也快上课了。
图书馆一楼有一侧是落地的玻璃墙，他们就在靠那儿的位置占了张四人桌。陈序对看书还是挺感兴趣的，目标也明确，找到挂着大类的书架后很快就拿到了那本小说。回来位置上坐下时傅明恕和韩柳意都还没回来。又过了会儿，一人过来在他斜对角的位置上拉开了椅子。他擡头一看，是余继夏。
“这儿没人吧？”对方问得小心，“我看你们是三个。”
“……哦，你坐吧。”陈序没什么意见，毕竟余继夏是傅明恕的朋友。
“你和明恕现在都是一起上下学？我看他经常跟你一起进进出出。”
陈序看着他。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感觉挺意外的，我跟明恕高一就是同班，也没见他跟谁关系特别铁，而且吧……我也觉得你挺独的，没想到你俩能玩到一块儿去……”
“你想说什么？”
“哎呀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俩关系好。”
“哦。”
“你这……”余继夏这人确实不坏，陈序都这么没话了，他也没生气，就一副“这人真神奇”的表情，然后一直到傅明恕拿了本杂志回来，他才把后面这口气慢慢吐出来——
“明恕，我很好奇你平时跟人陈序都是什么对话模式，这也太……话题终结者了吧……”
“怎么了？”傅明恕乍一看到余继夏坐在这儿还有点惊讶，他知道陈序对余继夏的印象不好，“你好好跟人说话不就行了？”
陈序适时擡眼来看了看他，余继夏一愣，随即哭笑不得了，“牛逼，在这儿等我呢？行行行，我之前确实吧，那什么对你有点儿意见，我给你道个歉行不？看在明恕的面子上，咱俩能不能握手言和？”
“我可什么都没说啊。”陈序翻了页书说。
“……”余继夏挑眉看了眼傅明恕，后者只是冲他笑笑。
余继夏这人能屈能伸，也慕强。他跟傅明恕算是一早就认识，但一直也算不上就融进了对方的圈子，这回看陈序和傅明恕越走越近后，他一方面是不甘心，另一方面也是对陈序抱有好奇心。
“……之前那场篮球赛是徐家硕的主意，我当时吧虽然觉得不妥，但，但得承认，我也是傻逼，就看好戏心态，想看看你怎么应付……对不住了，这事儿我现在郑重跟你说声不好意思。”他说着就主动伸出了手。
陈序虽然记仇，但不会不知进退，他知道余继夏这次低头肯定是看在傅明恕的份上，所以不管他多不屑这一声道歉他都得接受。
他伸手握了上去，“言重了，那事儿也没什么，我知道跟你没什么关系。”
余继夏一听就咧嘴笑了笑。还成，他想，陈序这人还算上得了台面。
边上的傅明恕从头至尾没表示什么，他继续翻看自己的杂志，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点什么。
“哎。”下课后，傅明恕被余继夏叫去买水，韩柳意就碰了碰陈序问，“余继夏说得那次是哪次？”
“跟你没关系。”
“哎，我多事我打听一句都不行？就冲我们的关系，序序……”
尽管对这个叠词已经免疫很多了，猛一听到还是心理不适。他只得把那次打篮球的事说了。
“我靠！他们这么对你？这太欺负人了吧。”
“嗯，是挺欺负人。”陈序跟哄小孩儿一样地重复了一遍。
“那刚才就不能轻易和解……”韩柳意气呼呼的样子看上去还挺为他不平，“早看他和徐家硕那几个不顺眼了，整天闲得发慌，四处找人事儿……”
“唷，你挺不平啊。”陈序进了教室，“你看他们不顺眼也只能憋着，你也做不了什么……”
陈序这话是随便说说，就跟平日里怼韩柳意的时候一样，但韩柳意意外变了变脸色，这脸色变化得很快，快到陈序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这人下一秒就嘻嘻哈哈地说：
“想想也不行嘛……”
陈序看了人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这天下午第三节课结束的时候，天急速暗了下来，继而响雷滚滚，天地间猛然化作了一团闷热又闭塞的气团，十九中的这么多间教室接二连三地亮起了灯，整个白昼顿时变成了黑夜。闷雷翻滚了能有十多分钟，在第四节课开始五分多钟后，一道闪电扭曲着劈下，紧跟着天就跟破了一样稀里哗啦地砸下了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坐在窗边正订正语文卷子的一个女生惊呼了一声，伸手把大开着散热的窗户给关上了。
教室除了走廊那一侧的窗子还开着，另一边的学生都在急急忙忙地把摞在窗台的书本挪进来，头顶的风扇呼呼地转着，吹起来的风却在半封闭的教室里变得潮湿闷热。就在这个时候，听完公开课的康平一身黑色躲进了教室，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浇湿，衬衫西裤上落下深深浅浅的黑色斑点。他从公文包里掏出新的卷子，目测差不多的厚度后把卷子分别发到了各组第一桌。
“全是默写题，这节课做完就交讲桌上。”镜片被雨雾糊住，他干脆摘了眼镜扔到一边，背手在黑板上写了今天回家的作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