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弟弟提奥
姜伯麟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脏乱不堪的脸以及乱掉的衣冠，顺手洗掉自己手上已经干掉的颜料。
“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书上也有说过梵高和自己的弟弟提奥的兄弟情非同一般，如果能借此争取到一些条件也好，梵高这具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整理完毕以后，他病房的门被打开，珍妮护士给他引路，原本自己是被拖行到病房的，加之身体上的折磨，他并未仔细去观察这些病友，现在正好提供了机会。
在去见弟弟提奥的路上，他看到形形色色的病人，有的自闭的在地上画画，有的人把手猛的伸出铁栅栏，狂躁的吼叫着，非常具有攻击倾向，还有的人在病房里跑来跑去，似乎是在追逐着什么东西。
在病房的甬道中走着，快走到尽头时，有个病人突然用古怪的调子大声唱道：
“整座圣雷米都逃不掉，哪怕是花花草草，整座圣雷米都将成为祭祀场，祭品在火里微笑，千万别去白色的尖塔，祂们会把你活活吃掉。”
唱到这他就停止了，然后手舞足蹈的跑到铁栅栏边，然后露出十分谄媚的笑容。
“嘿嘿嘿嘿嘿呵呵呵。。。怎么样珍妮护士，我唱的歌好听吧，你听好，后面还有更刺激的，我再给你唱唱。。。”
“老吉特，你又想来一遍水疗了吗？”令人印象深刻的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姜伯麟身后传来，是怀米医生，他此刻正用手帕捂着口鼻。
“哦，当然想了，谁不想早点好呢？要不是这该死的病我早就和可爱的珍妮护士一起约会了，嘿嘿嘿嘿呵呵呵。”怪异的声音再次从这个被怀米医生叫做老吉特的男人嘴里发出来。
“那没办法了，只好满足你的愿望，安东尼。。安东尼，把老吉特带到水疗室给他来上一次深刻的治疗，我相信你再也不会想到水疗室的，我发誓。”
怀米医生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吉特会这样回答，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但升高，就变成一种尖啸，整个通道都回荡着怀米医生的声音，然后这条通道迎来了久违的安静。
“按照规定，水疗时不是需要有医生陪护吗？”细小的声音从珍妮护士的嘴巴里发出来。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怀米医生显然还没有消气，对着珍妮护士大吼，失去了以往对女性的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绅士风度，珍妮护士被吼的不敢说话。
然后怀米医生又用他那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走吧，文森特先生，你的弟弟提奥先生可是本疗养院的贵客啊。”
终于，走出黑暗的甬道，映入眼帘的又是一个房间，整体是白色，中间用了一个铁栅栏割开，分界的两边有两张座椅，梵高的弟弟提奥正背对着梵高，站在铁栅栏的另一侧。
听到脚步声，提奥转过身来，他的长相和梵高几乎一样，只是细节有所不同，他没有梵高那标志性的鹰钩鼻子，脸部比较丰满红润，不像梵高的脸那么憔悴，留着浓密的胡子。
姜伯麟和提奥同时坐在椅子上，然后是姜伯麟率先开口。
“提奥，我的弟弟，我生病了，额，并不是我的精神疾病，而是我的身体也出了问题，我感觉应当是肺部感染引起的发烧，我需要你的帮助。”怀米医生闻言瞪了一眼梵高
提奥听过之后皱了皱眉头，并且看到了怀米医生的眼神，然后他从铁栅栏伸手去摸自己哥哥额头的温度。
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怀米医生，终于开口然后说道
“怀米医生，我哥哥的身体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给文森特先生，额，做了一个新式的疗法”
怀米医生眼神之中有点慌乱
“什么精神疗法可以让肺部感染发烧，而且你们还不给我哥哥做治疗，就让病这么拖着？要知道我和你们圣雷米的镇长可是认识的，这座疗养院我也出资修缮过，而且我的哥哥是自愿来疗养的，而不是在这里受罪的，我希望听你说实话，怀米医生。”提奥此时展现的是商人的气场，和刚刚面对自己哥哥的温和气场大不相同，显得逼人。
怀米医生正要张口解释，没想到梵高已经抢先开口
“是水疗。”
“水疗？这是什么疗法”
“呵，说是水疗，其实和水刑差不多，这水刑你知道的吧，我的弟弟。”姜伯麟此时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看着旁边的怀米医生。
提奥听到哥哥的这番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指着怀米医生大声喝道
“你们疗养院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我要求去看看我哥哥现在的生活环境，还有那个所谓的水疗。”
“额。按照规定您不能进去。”
“我现在说的话就是规定，我认识圣雷米的镇长谬莱先生，我还有钱，需不需要我派人找他过来，一同参观参观这所疗养院，现在把门给我打开，立刻马上，我的话不会说第二遍。”
怀米医生悻悻的打开了隔间的铁栅栏，而此时的珍妮护士根本就不敢讲话。
提奥穿过打开的铁栅栏后把自己的哥哥从座位上扶起来，接着对怀米医生说
“带路吧。”
又重新走上那条黑暗的甬道，怀米医生在前面给提奥带路，空气中传来的恶臭让提奥窒息，他拿出手帕捂住口鼻，而看到哥哥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气味后，他更坚定自己的哥哥在这里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再者看到甬道旁的病患后，他在内心暗暗发誓，看完之后一定要把哥哥接出去。
然后走到了梵高的病房，提奥看到的景象令他震惊，发霉的房间被子，潮湿的空气以及脏乱的卫生条件。
“怀米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提出的条件只有绘画是满足的，其他的这是什么？你给我解释解释，换成你，你愿意住这吗？”
“额。。疗养院干净的病房不够了，预算不太够。”
“我看是你中饱私囊了吧，我给的修缮费可不止装饰一个房间这么简单，怀米医生，我希望我的钱用在正确的地方，而不是进了某人的口袋，我对你和你的疗养院太失望了，怀米医生，还有水疗，我想知道被我哥哥称为水刑的疗法是怎么样的呢？我很期待，带路吧，怀米医生。”
此时的怀米医生突然想到自己刚刚让安东尼把老吉特送进水疗室。
“完了。。这要是让他看到了”
然后他的脸色更加慌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