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第143章

休息室内,雾气温暖，熏得人昏昏欲睡。

休息室外，沿着菱格地板通往剧场舞台,烈火已经拉开了争端的帷幕。

舞台上,围绕着凌菲的36面镜子一同破碎,每个碎裂的镜面里，都飞出了火红箭矢。

箭矢从四面八方朝着凌菲射去，瞬间点燃了她的黑纱,将她焚烧。

观众席上的温晴飞奔到妹妹身边,却被火焰中伸出的手推开。

“别管我！”凌菲的话语伴着木头焚烧的噼啪声响起。

温晴想找东西灭火,焦急地四下寻找,但舞台上除了镜面碎片外,再无他物。

她不禁失声大叫：“安格蕾，救她。”

温晴早与安格蕾达成协议,答应将装着名条的项链从妹妹身上带走，还给安格蕾,与此相对的,安格蕾他们也要保证妹妹的安全。

呼救发出,红色帷幕摆动。

然而从帷幕后走出的人，并非安格蕾,而是叶碎雪。

他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冷漠看着燃烧的凌菲，瞳孔中映出的却是自己姐姐临终前的模样。

“那时的姐姐会痛吗,会叫我的名字吗,还是沉默着。

姐姐是坚强的人，我没有见她哭过，可是那么痛,她会哭吧。

最后的时刻，姐姐在想什么，她会想起我吗，想起爸妈，想起我们的家。”

被火焰包裹的凌菲大叫着，黑色的绳索状触须燃烧殆尽，发出化学纤维燃烧的焦臭味。

凌菲的身形也在缩小，如同怪物的外壳像是烧掉的硬纸壳，一层层剥落。

温晴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抓住叶碎雪的手臂，恳求到：“救救她。”

叶碎雪任由温晴摇晃，目光落在火团上，又穿过火团，不知看向何方。

凌菲的声音在火中响起：“别求他，箭就是他射的！”

温晴不可置信地看向叶碎雪，慢慢松开了抓住他衣袖的手，后退两步，颤抖地问：“为什么？”

叶碎雪冷睥着那团火，语气中满是漫不经心：“为什么？因为她害死了姐姐。”

温晴反驳：“她没有，那时凌菲和我都在海滩上，她还参加了战斗。”

叶碎雪笑了：“她是你妹妹，你当然会护着她。”

火团里的凌菲嘶吼：“别解释，都以为我是坏人，那我就当坏人！”

*

另一边，休息室里，安格蕾从吴卿君怀里擡起头，如同刚从长梦中醒来，她含糊不清地嘟囔：“演出要开始了。”

吴卿君正色，从口袋里掏出白兔的怀表，按动按钮，停止的指针转动起来。

安格蕾则从地毯上拿起凌菲的考试用书，翻开了被黑色污迹浸染的书页。

书籍在震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安格蕾温柔抚上污迹，指尖下方渗出了如盐粒般的结晶。结晶融化在污迹里，污迹变淡，逐渐露出书页上的文字。

安格蕾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主角”两个字，轻笑着：“你们说她是主角，就好好看着她作为主角的表演。”

书籍惨烈嘶吼：“不！！！”

*

白梦舞台上，忽地烟雾弥漫。

纸板做的布景从舞台上空出现，地板机关也吱吱嘎嘎运转，升起了各式各样的布景。

稚嫩画笔描绘的群山，简陋草房组成的村庄，石子铺成的广场，一一出现。

舞台中央，是燃烧的篝火，舞台上方，悬挂着巨大的月亮。

唯一的演员是凌菲，她穿着幼女的裙子，衣服略显紧绷与滑稽，可她表情认真，带着期待与天真。

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照亮了苍白的脸颊与不自然的红晕。

旁白响起：“第一幕开场。很久很久以前，蔷薇大陆的极北之地，阳光照不到的山脉之中，有一座小小村落，名叫月圆村。

每逢圆月之夜，村民们会聚集在广场上，围着巨大的篝火，向夜神祈祷。”

凌菲仰头看向月亮，双手抱紧，做祈祷状。

一个画着黑麦面包的纸板跳过去，关切问到：“我的女儿，想好许愿内容了？”

凌菲摇头，茫然道：“面包妈妈，我该许什么愿？”

黑麦面包望向月亮：“愿夜神保佑，永远有吃不完的粮食，让我的女儿健康活下去。”

一个画着线轱辘的纸板也跳了过去，凌菲露出期待表情：“缝纫妈妈，我该许什么愿？”

线轱辘望向月亮：“愿夜神保佑，永远有穿不完的衣服，让我的女儿温暖又美丽。”

一个画着锄头的纸板跳了过去，凌菲露出甜甜笑容：“田地妈妈，我该许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