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父子醉话
“田中啊，你……你是不知道我……我儿子直盛有多……多懂事，不仅天赋……好，而且……还勤……勤奋，长大了之后一……一定比他老子我……我要强。”河源田健一明显已经醉的不行了，随便拉着一个睡着的人在说胡话。
“等……等我明天回到家里，我就……就让他学……学武，将来做……做个跟雅孝大人一……一样的大将军。”
远处有一个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眼睛一直盯着健一，或许是被盯着看有些不舒服，健一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的相貌，看看是谁这么没有家教。
“咦，你……你是我儿子直盛吧，田中看……看到没，我……我儿子将来就是长……长这样，我……我绝对不会认错。”
健一醉眼朦胧的眨了眨眼，指着来人说道。
来人正是周泽，或许该叫直盛，因为刚才周泽和直盛已经悄悄的完成了交换，直盛看着眼前的健一，泪水不自觉的就从眼眶中流出。
“没错父亲，是我，我就是你的儿子直盛。”
也只有在健一喝醉的时候，直盛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以避免打扰到他的生活，让他徒增烦恼。
“直盛？直盛！是你啊，你怎么来军营里面了？爹爹已经打赢这场仗了，明天就回家找你了。”
看到长大后的儿子，健一好像清醒过来一样，说话也不结巴了。不过这只是表象，明天醒过来估计什么事都会忘掉。
“嗯嗯，我知道的，父亲，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一会就回家等你！”
“别走，让我好好瞧瞧你，这才几天不见，你就长这么大了，比爹都高了，还壮了不少，看来我要老喽！”
“没有的事，父亲，就算我再怎么成长，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强壮的人。”
健一拍了拍直盛的肩膀，表情变得有些郑重。
“直盛，既然你已经长大了，我有些话就想对你说了。
爹是个粗人，一辈子没读过多少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但是爹的经历让自己明白了一些事理。
年轻的时候性子野，行事鲁莽得罪了不少当官的内府大爷，如果不是后来跟着一心大人建立了苇名国，赶跑了他们，别说抚养你长大了，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何时就会死掉了。
生在乱世，人名贱如草芥啊，能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国家已经是很幸福了，更何况一心大人建立的还是属于咱们苇名人自己的国家。
所以爹对你唯一的期盼就是等你长大以后可以加入苇名的军队，好男儿就要保家卫国，能成为苇名的军人是我一生的骄傲，我也希望你同样可以为之骄傲。
不怕你笑话，同样的话我在自己的遗嘱里也写了一份，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场战斗中死去，但是我知道能为了苇名国苇名人民死，我绝对不会感到后悔！”
“嗯嗯，父亲，你放心好了，我都明白的，我也一定会和你期待的那样，成为保家卫国的苇名士兵的。”
“那就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听到直盛的承诺，健一再也顶不住了，带着笑容倒在直盛的怀里，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直盛缓缓地将父亲背起来放到他的营帐之中的床上，帮他脱掉了盔甲盖上被子，坐在旁边注视了许久，才默默的离开。
来到营外的空旷之地，直盛将周泽的灵魂唤出，邀请周泽再次进入那日他们交谈的系统空间之中，似是有什么话想对周泽说。
“我不会再回去了！不管是死亡也好，做一个孤魂野鬼也好，我都要留在这里，陪着父亲迎接我的结局。”
见到缓缓进来的周泽，直盛直截了当的说道。
周泽初一听到这话还有些蒙，他当然乐于见到直盛不再与他共存于一体，就好像自己身边埋着一个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爆炸。
他本以为自己听到这话时会很激动，但是真正到了直盛对自己说出的这一刻，他发现自己还是高兴不起来。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对于想要伤害自己或是自己亲人的人他或许可以做到痛下杀手;但是面对这个实质上是被自己无意间伤害的人，周泽知道自己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亡，恐怕后半辈子都要活在愧疚当中。
“直盛，其实我不介意你继续跟在我身边，前几个月不是都是那样过来了吗？就让我们按照那样的方式继续下去吧。”
思前想后，内心挣扎了许久，周泽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本心，将挽留的话说了出来，不管以后自己受不受罪，至少现在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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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周泽，你还真是个好人，希望你可以保持本心带着我的身体继续前进下去。
不过我就不再跟随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留下来，这里才是我真正想要待的地方，与其回去继续浑浑噩噩的活着，倒不如留下来，哪怕只是几天，几个时辰，也比独身一人过上几年要快活。”
说完这些，似是不想给自己留什么退路，直盛直接离开了系统空间，甚至直接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抹淡淡的人影，向着大营的方向飞去。
世事难免沧桑，人生难免悲凉，珍视生命的过程，莫问归途何往。
“可是在这里你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愿跟你父亲说。”
周泽表情复杂的看着远去的直盛，口中喃喃的说道。
你才是好人，你们全家都是好人。（各种意义上）
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路上周泽只觉得自己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与他内心的沉重截然相反。
过了今晚，他就会失去一个和他朝夕相伴几个月的“陌生人”。
毕竟连和他的交流都只有寥寥几次。
周泽抬头望着乌黑的天空，星星在天上闪烁，十六的月亮反而比昨天更加的圆。
如果换个地方，换种方式相遇，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不过既然你选择离别，我也只好把祝福送给你了。
再见了，直盛，祝你能得到你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