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碰撞
方迎并没有毫无保留地详尽地对陈暮深讲述关于她和傅傑的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她磕磕绊绊地只讲了个大概，且用最委婉的说辞表达，想必陈暮深自是也能明白的。她说完，封闭的空气陷落沉默，陈暮深始终未发一言，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始终垂着头，等待他的判决，等了会儿，空气依然沉默，方迎忍不住了，她自嘲地开口，“是不是嫌弃我？后悔选了我？”
“不是。”他只是需要先好好消化刚得知的爆炸性的情报，他定定看向她，神色复杂，“我没想到，你经历过这些。”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前总觉得她身上有驱不散的淡淡忧郁和孤独，为什么她明明那么美却同时那么冷淡结着愁绪，也就是当年他觉得她特别的地方，与众不同的地方，原来都是她的坎坷遭遇所致。
如果说在这之前，方迎在他心目中只是个代表美的符号、一个不甚了解的平面人物，那么现在，在他心目中，方迎的形象陡然立体起来，变得充实丰富了，他意识到，他好像可以试着走进她的世界。
他说，“不要难过，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你怎么解决？”
“他不是要钱吗，给他就是了。”
“不可以！”方迎强烈反对。傅傑凭什么白拿那么多钱？他何德何能！
陈暮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会看着办的，总之，我一定帮你处理掉那些照片，你放心，相信我，好吗？”
——
陈暮深决定和傅傑见一面，地点定在九合镇人烟罕至的一座小山丘的山脚下。陈暮深带方迎驱车到达时，方迎远远就看见，山脚下的公共石凳上懒散坐着的傅傑。尽管她其实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样子，尽管也并非她将傅傑记得多么牢，只是粗略瞥见了一个大约的轮廓，当即从心涌出的恐惧就足够令她确定那是傅傑，是一靠近就产生害怕的某种直觉。
陈暮深迈下车，他把方迎锁在了车里，他要代方迎去解决麻烦。而方迎，她知道这事本该由她本人出面，因为她才是当事人，陈暮深本不该被牵扯，但是如果，陈暮深能挡在她前面保护她，让她能够依赖，让她无须直面令她恐惧的，她肯定会想要选择逃避，选择缩在安全的角落，等待他为她扫清障碍。
——
“你是傅傑？”陈暮深见到傅傑，免不了一番上下打量，这混蛋流里流气，长得就是不安分的花心样，真是不明白，当初方迎是看上傅傑什么了，这么不上台面的东西。
傅傑看出陈暮深的打量，掀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这么盯着我？是不是很好奇你女人以前的男人什么样？”
陈暮深听到这话很不痛快，不屑地偏移开视线。
傅傑又笑，“这么傲慢做什么？以为自己比我高贵？”
陈暮深眼里的鄙视有些明显，傅傑出口讽刺，“还不是捡了我玩剩下的。”
“你说什么？”陈暮深瞪向傅傑，显出几分凶恶。
“没什么。”傅傑语气轻飘飘地随意应，他站起来，发现比陈暮深矮了一截，为了不输气势，又重新坐下，翘起腿说正事，“钱怎么给？”
陈暮深问他，“照片呢？”
傅傑拍拍上衣口袋，“我要先收到钱才会拿出来。”
……
陈暮深当场给傅傑转了一笔钱，傅傑开心地笑，“方迎真是找了个好男人啊。”
结果当他划开手机发现陈暮深只给他转了二十万，他脸上挂不住笑了，质问，“怎么只有二十万？不是说好了四十万？”
陈暮深学他的口吻说话，“我要拿到照片才会再给你二十万。”
傅傑摸不准陈暮深是否在打什么算盘，他不完全信任陈暮深，但他没有别的办法，陈暮深能眼都不眨一下就给他二十万，尝到甜头的他自然想要另一个二十万。
他伸出食指朝陈暮深点了点，还是不得不从兜里掏出那部旧手机，翻出照片给陈暮深过目。
照片的内容真是很过分，陈暮深被气得全身血液倒流，几次深呼吸，强行稳定情绪，问傅傑，“你有没有备份？”
“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
……
“你发给我的那条短信是不是还在？”
确实。傅傑是从旧手机里导出了一张照片到他平常用的手机里然后才给陈暮深发短信的，他的信息记录里还有留存。
“你可真谨慎。”傅傑拿出他平常用的手机当着陈暮深的面删掉了那条短信，“好了。”
陈暮深还不放心，“你确定你没有别的备份了？”
“真的没有了，大哥。”
陈暮深仔细瞧傅傑的表情，姑且信他没说假话，陈暮深握紧旧手机转身就要走。
傅傑忙上前拦住陈暮深，“还有二十万呢？”
“给你二十万已经很客气了，你知足吧。”
二十万对陈暮深来说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平白给傅傑这样的人，谁会甘心？只是为了方迎罢了。
傅傑哪里肯依，他拉拉扯扯不让陈暮深走，他认为自己还算仁慈了，没有坐地起价。他要这四十万是因为，他要结婚了，父母出资替他买了新房，给了他四十万让他装修和买家电家具，可惜都被他赌博输光了，他需要天上掉四十万来填补，不然年后房子开始动工就会捉襟见肘。他正愁没法凭空变出四十万，那天就在街上遇到了方迎，简直天助他也。<
陈暮深皱眉看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傅傑阴险一笑，破罐破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恶心？哈哈，我再恶心也是方迎的第一个男人！”
“你敢再说一句？”陈暮深忽然发狠，猛地揪住他衣领，傅傑被提溜地被迫踮起了脚尖，模样可笑。
“有什么不敢的？我是方迎的第一个男人，这是你如何都改变不了的既定事实，就算你删了那些照片，就算我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方迎的第一个男人也永远是我。”傅傑继续挑衅，“你知道吗？我给她破处的时候，她才几岁啊，未成年的高中生，皮肤又嫩又滑，腰细胸大，特别是那儿，紧得哟，我可爽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她哪儿吗？哈哈。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那么紧，能让我再试一次吗？哈哈——”
“禽兽！”陈暮深憋着劲狠狠用力踹了他一脚，跟着落下数不清的拳头，拳拳凶猛。
两人扭打在一块，难解难分。
方迎坐在车里打不开车门，她只能望着车窗外干着急，她喊，“陈暮深，陈暮深……”嗓子喊到哑。
陈暮深听见方迎的呼唤走神时，傅傑一掌甩过去，打得陈暮深脸上生疼，傅傑趁机连滚带爬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