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契机(罗筠宁&叶珍妤)
叶珍妤是个医生,她最近比较忙,没空找罗筠宁,这天下班,她坐公交车回住处,她工作得太累了,靠着车窗一路摇晃着颠簸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黑,车也过了许多站,将她载到了陌生的地方,她赶忙拿好包就近下车。
大概进入了郊区范围,周边一个人影都无,荒凉冷寂,怪渗人的。
她查看立在路旁的公交站牌上显示的反向车次,等了半天,愣是没等着。她拿出手机搜地图和线路,打算叫滴滴,谁知,网络突然中断。不晓得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她流量用光了,还是这片区域信号弱?这可倒好,该怎么办呢,没有网络的手机相当于半废品。
啊,试试还能不能打电话。她试着打给罗筠宁。
在这偌大的怀城,她只认罗筠宁一个人,毕竟她是为了他才来的怀城。
嘟嘟——能打通!谢天谢地!
“喂,什么事?”他接了!
叶珍妤向他交代她的情况,罗筠宁说,“我帮你叫车。”
“啊,你不来接我吗?”叶珍妤不大高兴,“外面好黑的,荒山野岭,万一碰上危险……换作以前你肯定会亲自来接我的。”
她说着又抽泣起来,像个胡闹的孩子。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是不是求别的男人帮忙也这么哭?”罗筠宁就不明白了,叶珍妤作为一个医生,她在某些方面的胆量和处事能力应当都比一般人强,可却总对着他哭哭啼啼的,真不知道她的眼泪都是怎么落下来的,像夏天的阵雨似的,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而他还偏吃她这一套,想到她也许对着别的男人也是这么个撒娇法,他太不乐意了。
“才不是呢!”叶珍妤气呼呼地说。
罗筠宁软下语气,“行,我来接你。”
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扔外边儿,是挺不放心的,他当日行一善。
——
上次叶珍妤在小区外堵着罗筠宁的那晚,她赖在他身上不肯下来,说双脚冻僵了,走路好疼,走不了了,赖定他要他抱着去他家。
罗筠宁抱她到电梯的时候,气喘吁吁,叶珍妤本人不算重,但她穿着有分量的厚衣服,以及他抱着她走了不少路,还是很考验臂力和耐力的。他想骂她几句,可借着电梯里充足的光线,他看见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像个高山上长得喜庆的女娃娃,他忽而就笑了。她趁机亲了他一口。
他敛下神色,说,“你知道你亲的是一个有未婚妻的人吗,你知道你要去的是一个即将结婚的男人的家吗?”
叶珍妤随即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心虚。心虚不是对方迎,而是对他曾为叶珍妤许下的誓言。
进屋后,罗筠宁找出他的泡脚桶,往里注了热水,调好恒温,给叶珍妤泡脚,她的脚是真的冻僵了,冻得发紫。除了脚,她的手也跟冰块似的,可他家没有热水袋,她让他用他的手给她捂捂,他说开了空调,房间里很快就会变热的,她哼哼唧唧,拉他的手,“帮我捂。”
罗筠宁依了,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源源不断输送热量。她的手被捂热了,又拉起他的手往她脸上贴,“我脸上还冷着呢。”
“你事儿怎么这么多!”他说。
她亲亲他的掌心,一下把他给弄没词儿了。
可恶,他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叶珍妤留在他家过夜,她毫不见外地睡到他床上,不过两个人两条被子,倒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次,罗筠宁大老远赶去接了叶珍妤,送她到她的住处楼下时,叶珍妤说,“我有咖啡机和咖啡豆,你要不要上来,我冲杯咖啡给你喝?”
她以为他会拒绝,而他沉默地盯了她片刻,应,“好。”
叶珍妤喜出望外,伸出食指点他嘴唇,“你没有身为人家未婚夫的自觉哦。”
罗筠宁黑了脸,“谢谢你提醒我,那我就不喝你的咖啡了。”
“不。”叶珍妤拽着他,“来嘛来嘛。”
叶珍妤带他进了门,门的右手边是排靠墙的柜子,柜子上明晃晃地搁着未开封的咖啡机和咖啡豆,罗筠宁似笑非笑地瞅了叶珍妤一眼,作势要走。叶珍妤挡在门口不让他走,她去脱他的裤子,他用的还是从前惯用的那款皮带,怎么解扣,她了如指掌,啪嗒一声解开。
“你干什么?”
他半推半就,小兄弟被叶珍妤捉出来时已昂扬挺立,她满意地笑,蹲下,张嘴伺候,动作娴熟。<
罗筠宁青筋暴跳,一把拽住她头发,“你贱不贱?”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她表情无邪,“是你教我的呀。”
罗筠宁咬牙切齿,“你有没有给那个男人这样过?”
她知道他说的是谁,“当然没有!”
——
罗筠宁和叶珍妤是同一所医科大学七年制本硕连读的学生,罗筠宁比叶珍妤高两届,他们确立交往时,叶珍妤大二,罗筠宁大四,校园恋情,佳人才子。
后来罗筠宁毕业去了怀城工作,叶珍妤还在学校读研,二人异地,严重的聚少离多。罗筠宁工作了一段时间,适应了,能较妥善地处理工作事务后,才能抽出一两天的空飞去找叶珍妤。叶珍妤心疼他,让他不用两地奔波,有时间该好好休息,她那时候想着,只要她毕业了,就可以追随他去怀城。
可真等到她毕业时,原来很多选择都是不自由的,当时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服从导师的推荐去安城医院实习。安城距离怀城更远,他们的见面变得更难。
其实叶珍妤是个恋爱时很黏人的,叽叽喳喳的,一点儿小事都要分享的女生,最初异地时,她会在社交软件上和罗筠宁讲很多话,发很多内容,却常常只能得到不及时的、不等量的、情感不同步的回复,她渐渐失去表达欲望。
离得远,联系少,他们之间的浓情蜜意化成老友间的一切在不言中。这不是个好现象。
她在安城实习时,带教医师是个成熟稳重的男性长者,为人体贴细致,专业且耐心,很有不同于毛躁罗筠宁的魅力,她与医师朝夕相对,难免生出敬仰崇拜之情。医师是单亲爸爸,有个在读小学的女儿,她与医师女儿投缘,催化了她与医师间的暧昧,远在天边的男友,哪有近在眼前的师长能给予她需要的鼓励和支持呢?于是,她在精神上开了小差。
有一次,罗筠宁没有提前知会叶珍妤,他千里迢迢跑去安城医院找她,捧了一大束的花、提了一袋她爱吃的葡萄,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狗血地撞见她同医师及医师的女儿有说有笑、态度亲昵地上了一辆车,罗筠宁缓不过神,他一路跟踪,跟着他们到了一处居民区,看着他们像是和谐的一家三口进了门。他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斗争,不断为叶珍妤找合适的理由、不断自我安慰,最后还是决定去敲门。医师开了门,罗筠宁往里望,见到叶珍妤和小女孩撸着袖子一块儿欢喜地做蛋糕。如果这小女孩是个襁褓婴孩,他真的都要怀疑,叶珍妤背着他和别人生了孩子。
事后叶珍妤给他解释,他只问一句,“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如果不是对那男医师动心了,何至于和男医师那么多私下交集,何至于和男医师的女儿处得那么好,何至于,男医师把她带到家里和女儿一块儿做蛋糕。
叶珍妤答不出话了,罗筠宁知道自己猜对了,她说她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问,“难道一定要上了床才算背叛我?难道精神出轨不是出轨?”
他吼,“叶珍妤你他妈居然背叛我,你他妈居然出轨了!”
得出这个结论,叶珍妤再跟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反正她就是对别的男人动心了。他气得当即订机票回怀城。叶珍妤不可能追着去,只能天天给他打电话发信息,罗筠宁不理她、晾着她,她竟真不再有只言片语,明明就是她错了,罗筠宁低不下头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