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杜彩娥

第12章杜彩娥

杜月娥是第二天早饭时候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的，让她跟着赵姨娘一处学规矩。但是杜月娥去来不及高兴，因为这天的饭桌上多了一个人：杜彩娥。

杜彩娥白净的圆盘脸，却消瘦的厉害，因此更显得眼睛极大，却疲倦无神。她显然是被杜太太硬拉过来的，紧紧抿着嘴抑制着自己的不满，却把敌意毫不吝啬的蕴涵在投向杜月娥的眼神中去。

杜月娥低头喝粥，却还是能感觉到那视线如针如刺的射向自己，她倒不觉得如何难受，毕竟当乞儿的时候为了一口吃的，人家打骂都习以为常了，这点目光实在不成问题。

杜太太一边偷偷拽杜彩娥的衣袖让她不要太露骨了，一边却也腹诽这月娥居然能安然若素。

“你就是我妹子了？”杜彩娥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敌意无人接收，开始挑衅。

“姐姐。”月娥抬头羞涩的笑笑，她也弄不清楚这姐姐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友好。

“你长得也太难看了，黑瘦的像个猴子。”杜彩娥面无表情。

月娥无语，一旁的杜敏拍手大笑。

“目光呆滞，你是傻的还是呆了？”杜彩娥话赶话的批判着杜月娥，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

“月娥以前过得有些苦，在家里调养这一个月，胖些就好看了。你这姐姐说的话如此不中听。”杜太太打圆场，却还是慢了一个节拍。

“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如此伶牙俐齿，嫁过去如何伺候公婆！连自家姐妹都不能好好相处，过去了以后妯娌小姑又怎么办！”杜老爷完全不搭理杜彩娥的节奏，直接怒斥。“倒不如月娥娴静些才好，多和你妹妹学学吧。”

杜彩娥脸色愈加苍白，紧接着两颗豆大的泪珠就从面庞上滚落，咬了嘴唇，没有回答杜老爷的话，却更加怨恨的盯着杜月娥，真好像月娥如何对她不起似的。

杜月娥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再如何这也算是自己的姐姐了，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示好才行？

“姐姐，吃枣糕。”杜月娥帮她夹了枣糕，小心翼翼的放到对方碟子里，心下忐忑，不知道这举动会受到如何的对待。

果然杜月娥的手还没收回来，那枣糕沫子先飞到了她脸上，杜彩娥挥手打飞枣糕，怒道：“你这样的脏东西，也配在我面前献殷勤？”

杜月娥脸面通红，愣在那里不知所措，杜太太慌忙起身阻了杜彩娥的进一步动作，眼睛却瞟着杜老爷，只怕他又发作。

杜老爷正待说话，赵姨娘却抢先开了口：“我看月娥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先跟我下去吧，老爷？”

杜老爷无奈的瞧了杜彩娥一眼，也拿这女儿没有办法，点头应了。

月娥得以解脱，赶快跟着赵姨娘朝后院过去。她前脚才走，杜彩娥后面就起身离开，连客套话都没说一句。

杜太太讪讪的赔笑：“这孩子没心眼，想什么就说什么。”

“有你这样的娘宠着，有心眼就怪了。这般不知好歹，以后也有的头疼。”杜老爷无心对杜彩娥关注太多，简单的说了几句，倒也不是如何生气。

杜太太见他满不在乎无所谓的神态，心里不大乐意，话题一转，轻声问道：“昨夜老爷，听说是歇在后院了？”

杜老爷一口粥直接从喉咙里滑下，咳了两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却正色说道：“月娥出嫁事大，我关照一下赵姨娘，免得出了岔子。”说完不等杜太太再说话，起身擦手：“今天是对账的日子，我早些过去了。”

杜太太面无表情的看着杜老爷离去，见饭桌上转眼就又只剩了自己和杜敏两人，心想都到了这般艰难的境地了，一家子还如此心隔着心，各人又有各人的小算盘，心里落寞，微微叹了口气。

杜老爷走了，杜敏才放开了手脚吃喝，大口嚼着一碟子肉干含糊着说道：“爹爹就是这样，对自己亲生的反而不好。也不知道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