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花前既定机缘 - 日照丹炉生紫烟 - 鸣蜩半夏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玉簪花前既定机缘

玉簪花前既定机缘

几百年的修行圣地梵音宗今日热闹非凡,天际间御剑而来的修士如流星划过,山道上华盖马车络绎不绝,云端大殿更有仙家驾鹤临至,霞光万丈。

临钰紧攥着洛怀瑾的衣角,目不暇接地望着这前所未见的盛景。

各色修行者穿梭如织:有踏着繁花法器的女修裙袂翩跹,有负剑独行的修士御风而行,玉箫环佩之声不绝于耳。忽然他发觉人群中兽族修行者寥寥,不由贴近洛怀瑾身侧:"为何不见思羽那样的灵兽修士?多见草木器灵与凡人修道者。"

洛怀瑾广袖轻拂,为他隔开涌动的人潮,解释道:"万年前兽族举兵伐天,无日国北辰帝君为避战乱开启新界,将兽族尽封于四海八荒之外。如今尚存的灵兽修士,多是当年遗落人间的血脉。"

临钰望着云端盘旋的仙鹤,恍然点头。晨钟忽响,九重玉磬声里,宗门大典的金匾正缓缓揭开......

过了南音门,人潮骤减,青石阶宽敞清幽,先前随行的仆从与陪同者皆被阻隔在外,唯有持帖者与首徒候选得以继续前行。

临钰跟着洛怀瑾一层层拾阶而上,气息微促,额头沁出细汗。

待至高处,见前方设了连亭,几位道人正执册核验请帖,登记候选名册。

他掌心渗出薄汗,指节微微发白,洛怀瑾察觉他的不安,垂眸轻拍他的手背,唇角噙着淡淡笑意,无声安抚。

请帖递出时,临钰低垂着头,心跳如擂,仿佛每一瞬都被拉得极长。直到听见一声“验讫”,他才悄悄舒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然而,还未等他完全定神,忽见一只枯瘦的手指直直指向自己。临钰茫然四顾,确认那道人确是在指他,心头猛地一紧——莫非被识破了?

他喉间发干,正欲开口,洛怀瑾已擡手轻轻挡开那人的手指,温声笑道:“非他,候选在此。”

话音未落,停在他肩上的思羽倏然振翅而起,羽翼间荡开如潮汐般的清灵之气,灵力流转间,少年身形渐显,在日光下泛着淡淡辉芒。

四周骤然寂静,随即响起低低的惊叹,兽族修行者本就罕见,更何况是这般灵息纯净的化形之姿,连几位见多识广的道人都忍不住凝神细看。

洛怀瑾笑意更深,轻擡下颌示意:“思羽,登册吧。”

"那么,你们谁是......柴柴居士?"道人面无表情地重复问道。

洛怀瑾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轻轻将临钰往前一推:"这位便是柴柴居士,在下只是他的......"他顿了顿,唇角微扬,"友人。"

临钰耳尖发烫,眼睁睁看着道人再次核验请帖上那个醒目的"柴柴居士"字样。待确认无误后,道人擡手示意,连亭后方两尊石兽双目骤然迸发金光,结界如水波般漾开。

"你还在取笑我给洞府起的名字。"临钰盯着请帖上那歪歪扭扭的"柴柴居士"四个字,眉头紧蹙,这字迹分明是洛怀瑾的手笔,却不知何时偷偷添上去的。

洛怀瑾负手而立,衣袖随风轻摆,眼中笑意更甚:"这名字甚好,简单质朴,又......别具一格。"

二人被安置在一处清幽小院,而思羽则随其他候选者一同被引入大殿,接受训诫规化,静候两日后的首徒竞选。听闻首日便要决出前十,次日再以文试定魁首。

临钰望着思羽远去的背影,眉间蹙起浅浅的忧虑,这般仓促的选拔,也不知那孩子能否应对得当,他正欲再叮嘱洛怀瑾几句,候选者们却已消失在殿门深处。

"不必忧心,他定能脱颖而出。"洛怀瑾从院角拾起一柄精巧的培土铲,鎏金铲面上还沾着新鲜的泥痕。

"胜负倒在其次......"临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那些候选者个个气势逼人,若比试时失了分寸......"

洛怀瑾忽地轻笑出声,执起他的手道:"三年前我在此处埋了坛雪涧酿,陪我去寻可好?"

"可思羽他......"临钰忽觉喉头发紧,"这本就是我强求来的机缘,若因此伤了他......"

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他的手背。洛怀瑾凝视着他轻颤的睫毛,声音里浸着令人安定的暖意:"信我。"

山间小径上,二人与一群赶赴讲学的年轻修士擦肩而过,那些身着月白道袍的少年们衣袂翩跹,襟前别着的玉簪花在晨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有人谈笑风生,有人独行疾步,却都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朝气。

临钰不自觉地驻足,那些飞扬的衣角,那些清脆的笑语,竟让他生出想要并肩同行的恍惚。

正出神时,一朵莹白的玉簪花静静飘落在他靴边,他俯身拾起,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刚要擡头寻找失主,便见一位女修士折返而来,执礼时广袖垂落如鹤翼:"这位仙长,可是拾到了在下的......"

递还的刹那,临钰指尖忽然一颤,某个相似的场景在记忆深处浮现——同样伸来的手,同样洁白的玉簪花,可那人的面容却模糊在岁月的雾气里。

他踉跄后退半步,山径上的青苔险些让他滑倒,幸而被洛怀瑾稳稳扶住。

"可是不适?"洛怀瑾的衣袖带着清冽的花香。

临钰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轻抚心口:"方才......像是看见了不属于此生的画面。"

"玄门圣地,受灵力侵扰也是常事。"洛怀瑾指尖拂过他微蹙的眉间,"倒是这玉簪花......"

"无妨。"临钰将掌心贴在胸口,那里还残留着花瓣的凉意,"只是觉得分外熟悉,仿佛......"话音渐低,化作一声轻笑消散在山风里。

洛怀瑾带着临钰来到竹林深处,指尖拂过几株新生的翠竹,忽然在某处停下,他蹲下身,拨开层层竹叶,露出湿润的泥土。

"就是这里了。"他轻笑着开始掘土,铁锹与碎石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临钰也跟着蹲下,好奇地看着。洛怀瑾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当年我刚来梵音宗时,可没少吃苦头。"

他讲述起那段往事:一个出身平凡的少年,因天赋卓绝得以入山门听学,却在入学当日,因表现太过耀眼,被世家子弟们联手刁难,那些人将他胸前的玉簪花扯下,狠狠踩进泥里。

"没有玉簪花,便进不得学堂。"洛怀瑾摇头轻笑,"我当时想着,不去也罢,正打算转身下山..."

就在这时,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拦住了他,那人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摘下自己的玉簪花,递到洛怀瑾手中。

"他说他天赋平平,不如成人之美。"洛怀瑾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坛上的泥封,"我们那时都不知道,玉簪花是认主的..."

临钰听得入神,仿佛看到两个少年在学堂外罚抄规训的模样。洛怀瑾忽然笑出声:"那半个月,我们俩的手肿得像馒头,连筷子都拿不稳。"

"你说他傻不傻?"洛怀瑾笑着问道。

临钰望着他认真道:"我倒觉得,这是天定的缘分。若非如此,你们怎会成为挚友?"

"或许吧。"洛怀瑾的笑意未减,手中铁锹突然"铛"地碰触到什么。他眼睛一亮,丢开工具直接用手刨起土来。

不多时,一个青瓷酒坛便被他捧在掌心,坛身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瞧,雪涧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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