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夜重了,鹿晓星心中激荡难以自已,多饮了几杯,在厉项歌一声声称兄道弟中失了控,最后端着碗喝了一坛。
如果鹿晓星回到古代,他就知道厉项歌在他心中的地位了。
是偶像!是男神!
现在这偶像不光跟他称兄道弟,还搂搂抱抱。
是个正常人他就得不正常。
鹿晓星喝到后半夜,明显不正常了,抱着厉项歌一直贴贴。
廖朗半抱着鹿晓星,将他扶进营帐中,见他热得难受,便像在国公府中那般,替他脱了外袍,仅留一身中衣。
鹿晓星喝得急了,领口处被撒出来的酒水打湿了一片。
廖朗靠近摸了摸领口,担心他着凉,叫了水打湿了巾子,擡手刚刚靠近他的脖领。
“咳。”伴着一声轻咳,一阵脚步声传来,带着甲胄的金属撞击声。
廖朗转身,见来人是厉项歌。
下意识用薄被遮住了小公爷,廖朗挡在鹿晓星身前,起身行了一礼。
“今日多谢将军款待,小公爷喝得十分尽兴,只是他尚年少不胜酒力。”廖朗虽态度尊敬,言辞间却对厉项歌晚上的灌酒之行略有微词。
廖朗对鹿晓星不像个侍卫。
厉项歌自降身份回了一礼,神情确有歉意,“是本将失了分寸。”
廖朗表情松动,接受了这个解释。
“方才心情激荡喝得猛了些,吹吹风散了酒气,回想起实在失态,特意过来看看小公爷,不知他身体如何。”
廖朗也喝了不少,酒的度数对他而言尚可,对小公爷而言着实高了。
“需得睡足到明日晌午。”廖朗估摸不太确定道。
厉项歌擡手邀请廖朗一同外出散酒,廖朗摇头拒绝,“夜里小公爷会口渴,我在这里陪他。”
营帐中的烛光不胜,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明暗不清。
厉项歌顿了顿,没有勉强,看过小公爷安好便没再逗留告辞了。
廖朗抱剑靠在鹿晓星床榻边,替他守夜。
又隔了一日,厉项歌邀请鹿晓星去将军府赏剑舞,鹿晓星应了,正巧今日他想向厉项歌辞行,在滇南耽搁了几日,他要尽快回京向圣上回禀才是。
鹿晓星一进将军府,就觉这里与前两日不同了。
前几日觉得将军府太过朴素。今日再见,沿途回廊的漆重新刷过,廊下摆了不少奇花异草。
再进前厅时,帐幔地毯竟都换了新的。
厉项歌今日换下战袍,穿了一身宝蓝色锦绣常服,袖口用金线绣了秀竹,身姿挺拔,丰神俊朗。
见到鹿晓星时,厉项歌的眼睛肉眼可见的闪了闪。
廖朗脚步微顿,自幼时训练的直觉发挥作用,他感受到野兽觊觎猎物时的兴奋。
拉住鹿晓星的肩膀,这个动作在其他人看来是有些失礼的。
鹿晓星已经习惯,他问了句,“怎么了?”
廖朗与鹿晓星停住脚步,告礼落座,距离上首主位的厉项歌较远的位置。
厉项歌着人上了茶,过往冷肃的人一改常日作风,让人如沐春风,一众武将们看不懂这弯弯绕绕,只道是将军打了胜仗,心情不错。
自那庆功宴后,鹿晓星看向厉项歌的眼神早就没了生疏,听着他与众将士探讨兵法,兴致勃勃地入了迷,一双水漉漉的眼睛总是专注地看着厉项歌。
厉项歌久经沙场,对人的视线最为敏感,心中不知怎的冒出一丝甜。
屋内香炉里几缕青烟,袅袅升起,隔着浓淡旖蜷的薄雾,一缕午日的阳光斜斜移过厉项歌的脸,他低垂的长睫与高挺的鼻梁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
鹿晓星看得有些痴了。
厉项歌被鹿晓星毫不遮掩的目光看得心口火热,又冒出一种莫名的酸意,涨涨的快把他胸腔钻破了。
“晌午了,府里在院中安置了午宴,共赏剑舞。”厉项歌在厅中扫过众人,到了鹿晓星这里,眼神重重拂过。
鹿晓星觉得被人挠了一下。
一众人边喝酒边赏舞,着实尽兴。
鹿晓星身前的案几上的烈酒被换下,上了一种果酒,还有淡淡的甜味,“小公爷,前日是本将失了分寸,你身上有伤,烈酒对你伤口不益。这果酒是本将亲手酿的,用的葡萄是西域都护府所产,配上贵北夜光杯,别有一番滋味。”
其他众将听了,投去羡慕渴望的眼神。
厉项歌微微一笑,浑身气息都在警告众将收起觊觎。
气氛一凝,很快又热闹起来。
闹到快申时,快入冬日天色已有些暗了。
众将士陆续告退。
鹿晓星遇美酒,不顾廖朗的劝阻,贪杯了。一张玉面透着红色,像鲜嫩欲滴的水蜜桃,勾着人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