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萧臻陪着大长公主在前厅下棋,萧雅南去往母亲房中拜见。萧母见到女儿回来喜极而泣,萧雅南不住地安慰母亲,二人好不容易才坐下来说说话。
“那日你出嫁时性命垂危,娘真怕你…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大长公主待你好吗?”萧母低头擦了擦眼泪。
“她倒没对我怎样。”萧雅南一把抓住母亲的手,迫不及待地问,“明明定的是下月初五成婚,怎么突然提前了?接亲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跳河被送回来不久,大长公主便派人来询问你的情况。你祖父担心你拒婚之事落人口实,便推说你身体无碍不让御医诊治。谁料大长公主的侍卫便以此为由,提前婚期。你祖父不敢违拗,只能答应。”萧母心疼女儿,不忍责怪她,“如今你已嫁入公主府,为娘无所求,只希望你平安就好。”
“我原以为以死拒婚,大长公主定然恼羞成怒,向王上提出退婚。”萧雅南没想到会弄巧成拙,竟成了今日的局面。
“昨日你就该回门的,可你祖父说,大长公主有政务要处理,不能陪你一起回来。我担心的整夜睡不着觉,还以为是你惹得大长公主不快,她不许你回来。”
萧雅南疑惑道:“她不是因感染风寒才耽搁了一日吗?”
“大长公主病了?”萧母仔细想了想,“你回门前一日,大长公主在下朝时告诉你祖父,要晚两日陪你回来。说的是政务,并非生病啊!”
“是吗?”萧雅南陷入沉思,原来她一开始就没打算陪自己回家。
正在这时,仆人突然来请她们一同去前厅用膳。
萧母起身整理衣襟,说:“走吧,别让大长公主等急了。”
萧雅南坐着没动,赌气道:“她是我萧家女婿,娘是她的岳母,让她等她就得等。”
萧母去拉她胳膊,劝说道:“她是君,我们是臣。君臣关系历来是摆在亲戚关系之前的,快随我一同去用膳,别使小性子了。”
萧雅南不情愿地被母亲拉到饭桌上,又被按在大长公主身边坐下。
姜昀拿起酒壶,斟了酒给她,“陪你母亲说话可开心?”
萧雅南回眸一笑,反问:“殿下觉得我开心吗?”
姜昀缓缓解释道:“本宫那日听闻你落水,心急如焚,想着不如早些将你接过来,亲自照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你一来便不再提寻死之事。”
“那是你威胁我的!”
“一心求死的人,是不会惧怕威胁的。你选在护城河那种遍地守卫的地方寻死,只怕想死是假,让我难堪是真。”
姜昀拿起酒樽,抬起胳膊正欲饮酒,萧雅南突然起身道:“殿下今日来我家中宴饮,可曾待了试毒之人?”
萧雅南看了看姜昀左右,“今日出门走得急,怕是忘带了。殿下身份贵重,万一在我家宴饮时出了意外,我萧府上下可担待不起。”
姜昀停杯笑道:“你想如何?”
萧雅南从姜昀手中拿过酒樽,双手奉于前,道:“臣妾愿为殿下试毒。”她先喝了一口,将酒樽交还姜昀。
姜昀看着酒樽进退两难。若她接受,是疑心丞相有行刺之心;若她不接,便是表达对公主妃行为有不满之意。
萧雅南还从未见姜昀这么久不接招的,她笑着问:“殿下莫非是嫌弃臣妾?”
“怎会。”姜昀接过酒樽,饮下。
其他人都被萧雅南的迷惑行为吓傻了,不敢劝也不敢吭声,直到大长公主将酒喝了,萧臻才开口打圆场。
“臣招待不周,望殿下见谅。”
姜昀无奈,摇头对萧臻抱怨,“大人的孙女实在厉害,本宫可惹不得她。”
萧臻如坐针毡,“这丫头被臣惯坏了!是殿下爱重小女孙,不与她计较。”
姜昀夹起一块肉放入萧雅南碗中,附和道:“本宫接着惯她便是。”
萧雅南撇了撇嘴,将姜昀夹过来的肉一口吞了。
*
从萧家回来,萧雅南一下车便回了宝跃阁,不与姜昀说话。
“小姐这是怎么了?”明月一边替萧雅南宽衣,一边问。
“你知道吗?她昨日生病之事是假的。”萧雅南坐在妆台前,胡乱将发钗拔下扔在桌上,“她一早便告诉祖父,推迟回门时间,说有政务处理。”
“不会吧!小姐不是说,大长公主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这还能装出来呢?”
“她诡计多端,我怎么知道?祖父常说,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
明月哄着萧雅南,问:“那小姐看到的大长公主,也是假的咯?”
“……”
她要是假的就好了。
丫鬟站在门外禀报,“公主妃,殿下来了。”
“她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萧雅南眼看窗外天色已黑,她莫不是要在这里过夜?
“去跟殿下说,我已经睡了!”萧雅南慌忙吹灭眼前的蜡烛,“明月,快去将烛火都熄了!”
姜昀走进院子,抬头便看见屋里的灯灭了。她指了指前面,问:“公主妃歇下了?”
“回殿下,刚刚躺下。”
姜昀走到房门前,敲了敲门,不怎么正经地问:“爱妃可睡了?”
无人应答。
“你若不说话,本宫便进来了。”
萧雅南急忙出声道:“殿下!臣妾今日回娘家有些累了,不能侍奉殿下,殿下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