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苦尽并未甘来

第594章苦尽并未甘来

知道了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的消息之后，秦晟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着似的，根本喘不过气儿来。

淳于易见他如此，心里面自然也是不好过的。默默地转身，他走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压低了声音对着守着的小太监吩咐道，“去取一些酒来。”

“是，淳于先生。”小太监恭恭敬敬地服了服，旋即快步退下了。

不得不说，小太监的办事儿效率真的是极高的。不过是须臾，便拿来了不少好酒。

一看到酒，心情烦躁至极的秦晟便阴沉着脸色，自顾自地伸出手取了过来，闷头一口喝了大半壶。

长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淳于易也顾不得什么君臣礼仪了，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也同样拿过了一壶酒，喝了一大口。

清澈透明的酒水挂在了唇边，淳于易偏过了头，静静地看着秦晟的侧颜，“上一次我们坐在一起喝酒我都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了。”

“是啊，时光飞逝，物是人非。”秦晟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呵呵，经历了那么多，我总以为应该苦尽甘来了。可是……”

一想到赵子慕和孩子，秦晟又是一阵头痛，他下意识地举起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淳于易喝了一口酒，目光清冷地默默看向了远方，低低地呢喃道，“皇后娘娘确实不容易，堪称女子的典范和楷模。”

秦晟笑了，笑容苦色而又凄凉，他的声音之中甚至还带着几分自嘲，“那还不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若是我可以替她遮风挡雨，她又何至于吃那么多的苦呢？你知道吗？她第一次生产的时候，我甚至没有能够陪在她的身边。”

说着说着，秦晟的眼角突然间有一滴晶莹慢慢地落下。

淳于易见了，心中自然是不甚悲凉的。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除了接受，努力改变，还能够怎么样？

其实，身为大夫，不能够治愈自己想治愈的病人，那样的感觉又何尝不是无力至极的呢？

默默地重新拿起一壶酒，一口引尽，他垂眸，低低地说道，“今日，就让我们好好地醉一次吧。一醉，解千愁。”

“一醉，真的能够解千愁吗？恐怕，也只能够是愁上加上吧。”秦晟不以为意地自朝地苦笑了起来，他默默地喝着酒，就像是在喝着水似的。

淳于易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二人之间，除了静谧和浓香的酒味儿，便只剩下悲哀和孤独了。

这边两个男人伤心而又无力地醉酒，而钟粹宫，还未意识到什么的两个女人则是十分欢愉的。

安雪晴性子喜动，虽然说是出来赏花儿，其实她更喜欢的是吵闹。此番带着秦熹和秦月如，她自然是更加不安分了，一路上只知道逗弄两个孩子，真真是片刻的正形儿也没有的。

赵子慕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眉眼之间自然都是满含着欢愉的笑意的。

“姨姨……花儿……”秦月如一看到美丽的花朵儿，自然是一下子眼睛里面又放光了的。她欢喜地挥舞着肉嘟嘟的小手儿，软糯糯地喊着要，别提有多么的可爱了。

安雪晴则是偏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盆开得正好的芙蓉，一本正经地对着秦月如教育道，“月如，天底下好看的东西很多。但是，并不是每一样都必须得到的。你看，这朵花儿多么美？你要是把它给摘下来了，没有几天这花儿就会枯萎的，也不会再有你喜欢的样子了。”

小小的秦月如哪里能够明白这些，只是，她一直以来都是很喜欢安雪晴的。

此番见到自己的姨姨那么郑重其事，便也没有多说，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柔柔地应道，“知道了，姨姨……”

只是，到底是小孩子，根本抵抗不了美好的东西。面上虽然说答应了，但是她溜溜的眼珠子则是不停地转着，似乎十分舍不得看着那一盆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