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我明天就要走了

第103章我明天就要走了

之后的几天，戎箫都没见到卢青月，倒是跟于山涛的关系日益紧密。

从一上班，于老就把戎箫拎到了他办公室，一对一做思想工作，核心要义是“脱离组织独自行动是万万不可取的”外加“要对前一天深夜的情况守口如瓶，切忌透露给不相干人士”。

戎箫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这老头说的话自相矛盾。

既然无法向上汇报，又谈何“集体行动，相信组织”呢？

不过戎箫当然也知道原因。这个案子埋得太深，牵涉的门门道道太多，甚至于所本人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在麓屿这个精心布局的地雷阵里周旋。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又有谁是真正可以信赖的呢？

否则他也不会派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准”女婿，也就是季儒枫，演了那么一出小情侣幽会的闹剧，着实是一步险棋。

安琦竟然是于山涛的女儿，这是戎箫最费解的一个事实。

但他摆烂了，彻底接受了。任何魔幻剧情在麓屿都是合理的。

不过至少戎箫明白，在这个黑暗的泥潭中，还是有那么一伙人，出于各自的原因，在朝着光明迈进。不论是沈倩倩，于山涛，彭晓东，还是自己。

当然也包括卢青月。

“反省的怎么样了？”于老坐在办公桌后，头也没擡。

戎箫猛地回过神来，挂上副痛改前非的诚恳态度：

“于老，我真没看出来。我不该在安琦面前说您吃饭吧唧嘴，我错了。”

于山涛：“......”

戎箫从沙发上站起来，殷切地给于所的茶杯里添了水：

“于所，您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查这个案子，您说再多，我也还是会查。专案组也并非完全可以信任，在调查清楚前，我不想拉无关的人下水，您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不是么？”

于所长叹一声：

“你来麓屿前，老爷子专程给我挂了个电话，让我多关照。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交代？”

“这是我的选择，于所，您甭有什么心理负担。”戎箫说，“我家里不差我一个英雄，也不差我一个罪人，我早就不在乎了。”

于所摇摇头，最终还是没说话。

要说不在乎，戎箫其实也在乎。

他倒无所谓自己这身警察制服还能穿多久，毕竟谁喜欢上班啊？要能早点退休也不是不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提前开始养老。

但他明白，自己还需要这个头衔，这个身份，来揭露和曝光麓屿的秘密，调查清楚叔叔死亡的真相，揪出那个幕后真凶。

在那之后，才是真的无所谓了。

“我不在乎。”手机短信中，卢青月这么说，“咱俩玩完了，结束了，戎箫，从此一刀两断了！”

然后又发了一长串的感叹号。

戎箫看的头皮一紧。

502没人，烧烤店没人，车库也没人，打电话关机。三天没动静，卢青月消失了整整三天，戎箫终于是撑不住了，给他发了条短信：

“你让我死也死的明白点，卢青月，你人呢？”

然后就收到了那一排感叹号。

戎箫明白那晚的事情自己的确理亏，抛下卢青月一个人，自己跳出去装英雄，但那一刻的判断就是让戎箫做出了那样愚蠢的决定，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那么干。

也许是潜意识里，戎箫认为卢青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一个...

可以被“放弃”的人？戎箫又想起在那废弃的火车站，卢青月指着眼前的两条铁轨，问自己：

“一条绑着的是小蜗，另一边是我，你会让火车压过哪条轨道？”

几个小时后，自己就用行动告诉了卢青月答案。

戎箫觉得自己真挺不是个东西，卢青月生气是对的，所以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做小伏低，低三下四，点头哈腰伺候着，直到卢青月消了气为止。

可就是找不到他人，问孙鹏飞他也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半晌憋出一句：

“他说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戎警官，这次我不能帮你了！”

戎箫哑然。

得了，继续找吧，自己媳妇儿，还能怎么办？哄呗！

最终戎箫是用一种很邪门的方式把卢青月揪了出来。他在clash蹲了俩小时，被那里面的妖艳小gay那火辣辣的目光鞭打得体无完肤外加十分想吐，最终还是把卢青月给等到了。

小孩双手插兜，低着头就往里走，台阶很陡，他一边皱着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踩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差点踩空。

戎箫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扶住了他的胳膊。

卢青月嘟哝的那个“谢谢”还没出口，一擡头看到老熟人，甩开腿扭头就往上跑，跟他妈兔子一样，俩腿都倒腾出残影了。

戎箫跟在他后面，走出了酒吧，一路跑一路在心里骂卢青月，跑的真尼玛快，开什么f1啊，参加奥运会得了。

“卢青月，你要不揍我一顿吧。”戎箫在他背后喊，“别他妈跑了！”

那卢青月哪能听啊，俩人就沿着曾经擡神像的那条商业街，一路你追我赶，在周围游客和看热闹的摊主的目光中，跑了整整一条街。

最终前面那个小影子一闪，钻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面没有灯，通往更幽深的居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