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有第二个选择吗

第135章有第二个选择吗

“我...要走了。”

程颂缓缓地支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脸上的血已经干了，面色依旧呈病态的青灰。

“你回去干什么？送死？”卢青月立刻叫了起来，他一动，后背的伤口涌出了更多血液。

戎箫把他按回床上，扭头对程颂说：

“过了这条河，就真的回不了头了，程颂，待在这里吧，明天一早，专案组就会来槐渡镇。”

“哈？”程颂眉毛一扬，继续用他那种沙哑、漏风的声音，慢慢地说着：

“你倒...信任我。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

戎箫听着这话，不像是威胁，倒像自嘲。

果然，程颂下一句话，出乎意料：

“蛇佬死了，只有我一个，会开船，过森...会来找我。我不走，今晚我们三人都得死。”

卢青月的肩膀又颤抖起来，他把脸埋在枕头里，呜呜地哭着，几乎歇斯底里：

“你回去，他也会杀了你，今晚留你一条命，是为了让你开船，那明天呢？”

“我知道，”程颂静静地说，“所以...有第二个选择吗，卢青月？”

房间里沉默下来，只有卢青月的呜咽声，抽鼻子的声音，还有头顶灯泡嘶嘶电流声。

半晌，戎箫说：

“还有一个办法，带我上船，程颂。”

和料想中的一样，卢青月立刻回过头来，眼睛瞪圆了，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

“你疯了，戎箫？”

“听我说，”戎箫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这次行动，专案组和老挝警方配合，预备在交易时收网，把过森和跛僧的团伙一网打尽。程颂，你想活着回来，只能按我说的做。”

“绝对不行，戎箫。”卢青月的声音干涩，“你不能去。”

程颂倒没有立刻反对，灯光下，他的眼中有光芒一闪：

“你的...计划是什么？”

戎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了程颂几秒钟。

看着他的眼睛，也扫过那原本该是鼻子的地方，那个黑色、狰狞的窟窿。

“我该相信你吗，程颂？我怎么能知道，你不会告诉过森，我的计划，专案组的计划？你要怎么让我相信？”

程颂咧开嘴，笑了。他没解释，而是径自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

他的态度很明确——既然不信任，那就免谈。

“阿颂。”卢青月从床上弹了起来，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在门口处追上了程颂，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

随后，卢青月回过头来，双眼通红，表情愤怒异常：

“戎箫，你混蛋。你不信任他？你知道不知道，他刚才明明可以一枪崩了你，你——”

“别说了...”程颂的声音如同野兽嘶吼，苍凉诡异，“卢青月，你走吧，过森...会回来，杀了他。”

“不，不，”卢青月摇着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谁都不能死，一定有...一定有办法。”

戎箫长叹一声，说：

“我身上装有定位器，我会跟在你们后面，带专案组找到交易地点。你只需要带我上船，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明天的事情，你不用管。逮捕过森后，我会保你做警方的污点证人，你和卢青月，都不会有事。”

门口的两个人，四只眼睛，齐刷刷地朝戎箫看过来。

卢青月的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半晌他擡起手背擦掉眼泪，说：

“就这样吧，戎箫，我跟你一起上船。”

“你...留在这儿。”程颂哑着嗓子，“过森让你，留在槐渡，他说过。”

“你别管我了！”卢青月立刻炸毛，“要死大家他妈的一起死，过森一定会下地狱，要么被我杀掉，要么被专案组杀掉，他活着一天，所有人都没个安生。”

戎箫听着卢青月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对。

窗外那一幕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可他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劝自己相信，卢青月还爱着过森。

爱一个人，怎么会恨他入骨，甚至想杀掉他？

不，绝不可能。这不是爱。

可卢青月又为什么会抱着过森的脖子，吻他，像情人一样...

戎箫摇摇头，他想不明白，眼前的情况也不容许他去琢磨这些。出发麓屿前，季儒枫找到他，在他的脚踝处植入了一块定位芯片。

“这是违规操作，风险咱俩共担，”季儒枫坦言，“你明白，对吧？”

“甭废话。”戎箫说。

找到过森，带领专案组找到交易地点，这是戎箫原本的计划。而卢青月的出现，只是验证了他心中最糟糕的猜测——

他是来帮助过森，还是来杀死过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