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

一审

周围的民警很安静，哪怕这个人是他们看押的罪犯，他们也忍不住给这两人留下独处的时间。

凌未暝松开祝炫昭，捧着他的脸用力吻了下去。

此时再不需要任何语言，任何动作，所有一切都没有办法表达他们的情绪，唯有接吻，让他们的灵魂产生出不带任何杂念的共鸣与震颤。

周围人来人往，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这一刻，他们好似从这个人世间蒸发掉了。

哪怕他们身陷囹圄，可他们的精神与灵魂却无比自由。

.

他们被带走了。

无论是由于市级公安部门并没有处理这件事的权利，于是他们直接被押送到了安全局。

在被单独问询了长达18个小时后，祝炫昭整个人都快要疯了，他感觉自己的胡子和黑眼圈都要长上来了。

但他就是死活没松口。

“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再问多少遍也是一样。”

他口干舌燥，气若游丝，上下眼皮直打架。

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重复这句话的第几遍了。

直到他又一次昏睡过去，脑袋砸到桌子上的时候，前面不知道已经是换了第几波的审讯员才说了一声。

“先带走吧。”

祝炫昭如蒙大赦，连忙把自己的屁股从硬得要死的座位上移开了。

然而刚出审讯室，祝炫昭就却在走廊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一样被押着，朝他迎面走来。

奥拉与他对视一眼，两人俱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疲惫与无奈。

祝炫昭叹了口气，他已经连意外的力气都没有了，唯一的反应就是：哦，奥拉啊，也是，凌未暝干的那些事跟他脱不了干系，合理，太合理了。

大家还真是好朋友，审讯室排排坐。

祝炫昭也是佩服自己苦中作乐的能力。

他在安全局待了好几天，但他没有智脑，也看不到时间，所以他的时间观念已经混乱了，分不清白天黑夜，这几天唯二去过的两个地点就是审讯室和房间，但他的心情还是很平静，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平静的疯癫。

他清晰地感觉着自己的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并且每过一秒就少一秒。

这段时间内，他想了无数种糟糕的结果。

其中唯一让他觉得稍有点安慰的，就是如果在法院上，或者是刑场上，他大概能和凌未暝再见最后一面吧。

过了几天，一审法院上。

祝炫昭果然看到了凌未暝和奥拉。

凌未暝没什么变化，只是看着憔悴了些，他知道，自己一定看着更憔悴，因为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满含担忧。

他朝对方笑笑，努力将面上的疲惫感驱走，哪怕只是这一点点负面情绪，他也不想给对方再添加了。

他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静静地遥望着彼此，看了很久。

“我爱你。”祝炫昭张口做出口型。

凌未暝嘴唇颤了颤，同样回以了他一声极轻的：“我也爱你。”

祝炫昭轻轻地笑了。

流程一步一步进行着，空旷的法庭之中传来声音。

“请被告举证。”

凌未暝身边的律师一一提交了证据。

原告律师扶了扶眼镜：“我对证据的真实性、合法性不予认可……”

原告律师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但祝炫昭根本听不进去，他眼里只有那个久地像是半个世纪没有见到的人。

凌未暝将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企图挡住自己的表情，因为，他已经控制不住他的泪水一滴滴滑落了。

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明白，祝炫昭早就已经真的原谅他了，并且，他也明白了，对方对自己的感情不比他少哪怕一点。

双方律师并没能辩论出什么，最后，轮到祝炫昭的律师发言了。

他的律师起身：“现在，我要举证一份关于被告人祝炫昭无罪的证据。”

祝炫昭猛地看向他的律师。

他将一份证据呈递在大家面前。

那份证据详细记载了那笔资金是怎么流入，怎么流出，又是怎么被挂在祝炫昭名下的，可以说，是将他摘得干干净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凌未暝，眼中满是浓浓的不解。

他不是傻子，这样详尽倒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证据，只有凌未暝才提供得出。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满脑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