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与蜜糖
青柠与蜜糖
“好了，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打包了鱿鱼饭。”祝炫昭将手里的食品包装盒放在餐桌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坐在餐桌前吃饭时，凌未暝时不时擡头看他几眼，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昭昭哥，你原谅我了吗？”
祝炫昭一顿，他哪有什么立场原谅他？他表面不显，只是微微笑，也不正面回答：“从前我的生活节奏其实是很快的，自从毕业之后，就几乎没有早上8点以后起过床，经常是从早忙到晚，有时候还要熬夜加班，在监狱的这段日子是我活的最放松的时候，我想让这样的日子多一些。”
凌未暝怔怔地看着他面上淡淡的笑容：“我也想……”
吃完饭他们两人一起去公园遛弯儿，等走着走着走累了，他们就坐在长椅上，谈论着他们都感兴趣的话题，遇到一个装饰物，凌未暝就兴致冲冲地跟他讲他的设计理念，祝炫昭也有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就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小情侣。
凌未暝拿出上次从祝炫昭手里拿到的那枚书签，对着夕阳，眼神渐渐放空、放远。
他忽然开口：“昭昭哥，你知道我们第一次为什么会在那里遇见吗？”
“不知道，为什么呢？”说来祝炫昭也很好奇，他一个典狱长，为什么会去那个废弃的工厂呢？
“因为我从小，就是在那样一个房间里长大的。”
“自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和母亲，我从小被关在一个房间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学习，除了背各种书以外，就是了解各种全星际的大事，历史。”
“他们说我是凌家人，必须要做这些，必须要肩负起凌家，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真实样貌。”
祝炫昭这才反应过来，他十分在意自己那天说的话，他想让他「了解他」。
“我在那个房间生活了15年，那个房间没有光亮，只有人工的灯光，那时候，一切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好像另一个世界——那个房间才是我真实的世界。”
“直到有一天，一块墙皮掉了下来，我不知道怎么了，但我就是想砸，拼命地砸，工具砸烂了，我就用手砸，把手都砸出血了，终于砸出了一个缝隙。”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世界，第一次被阳光洒在身上，所以，我拼命完成家族让我学习的东西，原本还要三年才能学会的东西，我一年就完成了，16岁那年，我被从那个房间里接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那个我认为的美丽的世界，也不过只是一个监狱罢了。”
他如鲠在喉，像是被人死死扼住了喉咙一样难受。
只是听了他的叙述，他就已经如此难受，他不敢想象，真实经历了这一切的凌未暝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无法想象，怎么会有父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他更加无法想象，这么多年，凌未暝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下。
都说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心疼，祝炫昭此刻算是体会到了。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亲手剖开自己的伤口，把里面的血肉淋漓给他看，而这同样，也将祝炫昭的心插地生痛。
“你……哭了？”凌未暝怔怔地看着祝炫昭，一时间，眼中出现了些许慌乱。
片刻后，他眼中也凝结起了泪水。
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为他早已不在乎的伤痛而悲伤，而这仅仅只是因为，这是他的经历而已。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不会知道自己的过往是值得落泪的，也不会知道他究竟错过了大千世界的多少精彩。
祝炫昭用力抱住他，心脏像被一片片切开一样难受。
一想到他往后余生可能都要待在监狱，他就发自内心地为这个人感到心疼。
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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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未暝这几天格外黏他，白天晚上，只要一从他身体里出来就得抱着他，几乎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因为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美好到都有些不真实了。
但凡凌未暝出去一整天的话，就会在晚上回来时给他带一束花，再抱着他亲半天。
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过了两天，凌未暝下午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就高兴地给他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昭昭哥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财产的禁制现在已经解除了，你可以随便使用。”
凌未暝邀功似得把脸凑到他面前，等着祝炫昭的夸奖。
祝炫昭力从手上捧着的书本里擡起头，将眼镜摘下，捧着眼前人的脸亲了一口。
他将双臂挂在对方的脖颈上，笑道：“谢谢老公~”
凌未暝满足地眯了眯眼，又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文件夹。
“你的账户里面不是有我和奥拉的钱吗？我想把它拿出来，给我们在我家附近建一个空中花园。”
祝炫昭一顿，没有想到他把这件事用如此自然的态度说了出来。
凌未暝兴致冲冲的给他介绍空中花园的布局、软装，他说要给他种满一万朵玫瑰，在玫瑰花海的正中央搭一个三角木屋，说要让他们到达离云端最近的地方，那里没有任何人打扰，还说要给他建造一座单面玻璃的楼阁，让他们可以在半空中□□，四下皆透明，外面却看不到一点。
他凌未暝拿出百分百精力去做的东西，自然没有不好的道理，哪怕知道不可能，祝炫昭也忍不住心生向往。
他认真地看着凌未暝：“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做了一场这么美好的梦，哪怕这个梦境明天就要破碎，留下的回甘也足够甜过余生。
他主动坐在他的腿上，俯身吻住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缠住对方，不愿分开片刻。
凌未暝第一次见祝炫昭这么主动，面上的笑容根本压都压不下来，他敞开自己的双腿，方便祝炫昭离他更近些，待两人都气息不稳后，便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往床上一按。
在祝炫昭被欲望折磨得快要疯了的时候，他伸出汗涔涔的手抱住凌未暝，让他们真切地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度。
他喘着气，让自己的理智与欲望对抗：“当我作为一个自由人第一次踏进这里的时候，那种落差差点把我杀死，但是如果我出生就在这里，我不仅不会排斥这里的生活，反而会觉得很正常。”
“这样一想，我何尝不是出生在「主星」这座监狱里呢？所以……不要遗憾，从今往后，我希望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你永远不会被任何东西所困住。”
凌未暝深深嗅着他颈间的馨香，将他们二人送上了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