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鲁班书密码》(7)
死亡之谷
又是平安无事的一天。傍晚,队伍停了下来,钱四眼又拿着一个大喇叭喊话:“全体注意,停下吃饭休息,帐篷拉开就可以,不必要打桩,晚上要赶夜路……”
“搞什么搞?白天不晓得走,为什么偏偏晚上赶路?”小四川一边拉帐篷,一边不满意地说了句。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软,人家给你那么高的工资,你还抱怨什么呢?干活吧!”我斜了一眼小四川。
“装神弄鬼!”大师兄哼了一声。
我们几个人很快就把帐篷拉开,马车上的东西就不用搬下来,正说笑之间。二师兄牛石匠忽然大叫了一声:“妖怪,有妖怪!”
我们猛地抬头,只见牛石匠正用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喊。
“砍脑壳的,不是妖怪,是洋鬼子!”大师兄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见一个金发碧眼,鹰勾鼻子,满脸胡子,戴礼帽,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杖,穿西装的洋人从队伍之中走出来,后面跟着钱四眼和另外一个穿西装,干净整洁,脸色平静沉稳的中年人。
他们几人向一个山峰走去。
外国人而已!在江城,我见过不少外国人,二师兄没有见过,才会大惊小怪。
钱四眼和那个外国人爬上山峰,不时用望远镜观察,还指指点点。他们做什么我不感兴趣,不过我有点奇怪,考察队居然有外国人,难道是中外联合科学考察?
还有,为什么要晚上赶路呢?
吃过晚饭,天渐渐黑了,而我们的宿营地却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一片。十一点钟,钱四眼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准备出发,所有的人戴好口罩,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能把口罩取下来……”
我们的装备之中每人都有几副口罩,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还以为是天冷,戴口罩是防寒呢!昆仑山中,白天有太阳,比较温暖,而夜晚,温度可能降低到零下二十几度。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钱四眼的大喇叭又响起来了:“大家注意了,口罩千万不要摘下来,也不要摘地上的任何植物,花草,这些东西是有毒的……”
我们用的大多是矿灯,手电,亮如白昼。只见脚下的山谷之中密密麻麻是一样植物,半尺高,有一些铜钱大小的花朵,黄颜色。
这些植物有毒?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戴口罩就是为了防备这些植物?
我正在想,前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然后是几个女人大惊小怪的尖叫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女人就是这样,情绪化,一个女人可以感染一群女人。
钱四眼的大喇叭又喊了起来:“不要怕,那是死人……”
“哪里有死人?”小四川忙问了句。
“你问我,我问哪个?”二师兄牛石匠反问了一句。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大师兄不以为然地说了句。
前面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声,还夹杂着怒骂声:“妈的,叫丧啊?死人骨头而已!”我正在奇怪,忽然听到小四川惊恐的喊了起来:“死人,死人……”
我们同时看到了,路边,有白骨,不是一具,而是很多,白森森的人骨架,马的尸骸,已经锈迹斑斑的兵器,盔甲,乱七八糟,满山遍野都是……
深更半夜,陡然走到这里,是有点吓人的。
我说:“这里肯定是古代的时候打过仗,死了很多人,才成了这个样子!”
大师兄不以为然:“死人有什么可怕的?还要装神弄鬼地半夜行走,耽搁老子的瞌睡!”
二师兄牛石匠感慨说:“死了这么多人,要打多大一仗呀!可惜我没有遇到。”
我们踩着死人的骨骸,经过了两个小时的漫长跋涉,眼前赫然空旷,才看清楚已经走出了山谷,是一片平地。
钱四眼喊大家在空旷之地安营扎寨。扎好帐篷,天也就微微亮了,大家横七竖八躺在帐篷之中休息,一边对刚才经过的山谷满地的尸骸议论纷纷。
我走出帐篷,只见那个洋人和钱四眼,三人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英文交谈,我对英文只能听懂几个简单的单词,自然不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
但三人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有人对我说话了:“你好,年轻人!”
我抬头一看,就是那个西装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有一络小胡子,脸庞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沉稳,浓眉,一双眼睛平静如水。
他对我彬彬有礼。
我肃然起敬:“你好……”
此人还没有开口,钱四眼忙恭敬地说:“雷教授,这个人叫刘不正,是一个勤劳塌实的工人,请问需要他做点什么吗?”
雷教授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仿佛无底的深潭,我从他的眼神之中看不出任何东西。
我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盗君,泰山崩于眼前,我也能保持平静,能够保持准确的判断,但是今天,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为什么却有点心乱,心慌的感觉?
难道他能看透我的心?
“能帮我们拿一些设备吗?”雷教授用手指了指钱四眼肩膀上的摄像器材,他的语气并不硬,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但明明却是一种我无法抗拒的命令。
我接过了钱四眼手中的摄像器材。
钱四眼松了一口气:“带口罩没有?等一下有用。”
我用手摸了摸口袋,口罩还在衣服的口袋里。
雷教授大步往前走。
钱四眼松了松筋骨,看得出,读书人的身体素质不行,拿点摄像器材就累得不行。不过他的嘴巴我不服不行。
“前面那位是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古迹研究教授约翰,这位是加拿大籍华裔古迹研究教授雷蒙多,我是中国科学古迹研究所博士……”钱四眼向我介绍。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对那位喊我拿器材的雷蒙多教授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此人不是一个简单的家伙,但要我说出什么来,我却说不出来,我凭的是感觉!而且,我一直相信自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