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战马》(1) - 冷海热血军魂系列小说 - 冷海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六十一章《战马》(1)

血战1941年5月,冀东鲁家峪,深夜,冷气逼人。

一弯残月如水。

清冷的月光下,静寂的小路上,两匹战马悄悄而来。前面一个高大魁梧,脊梁挺拔,一脸络腮胡子,双眼锐利的八路军军官,他的腰上挂着一把驳壳枪,三颗手榴弹,肩膀上露出一柄斧头,这柄斧头身比普通的斧头身大一倍,刃口在月光下寒光闪闪。

他的坐骑是一匹黄马,高大,神骏,走路的时候鬓毛抖动,极有气势。

后面一个虎头虎脑的八路军战士,手里紧握着一支步枪,腰上别着一把军刀和两颗手榴弹。

“什么人,口令?”陡然,一个严厉的声音从树林之中传出来,随即是拉动步枪枪栓的清脆撞击声。

“刀如风。”前面的八路军军官沉稳冷静,铿锵如铁地回答,字字掷地有声。

“人如铁!”树林之中回了一声,一个戴着树枝伪装的八路军战士从树林之中敏捷,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敬了一个刚劲有力的军礼,双眼在树枝下警惕地闪动着道:“营长,我是暗哨3号……”

营长还了一个军礼,双眉一扬,沉声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哨兵果断地回答道:“报告营长,没有!”

营长点了点头:“眼睛放亮点,你们暗哨是12团还有我们骑兵队生命的保障,明白吗?”

哨兵立刻回答道:“明白。”

营长挥了挥手:“继续警戒!”

哨兵又敬了一个军礼:“是!”提着步枪,迅捷地进了树林,一转眼就不见了。

这已经是鲁家峪最前沿的暗哨,营长查哨完毕,那匹马也不等营长勒缰绳,自己就转过身去,往回走。

“营长,我们的哨兵还真行,一眨眼就躲起来看不见了影子!”后面的战士紧绷的脸放松了许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

营长回头瞪了他一眼:“王二楞子,说你他妈的没文化吧?既然是暗哨,当然是躲在暗处的吧?一眼就能让敌人看到的哨兵,那不是哨兵,那是被摸掉的螺蛳……”

后面的战士连连点头:“营长说的是,我是王二楞子嘛,我没读过书,那晓得这么多名堂?我就知道饿了吃,困了睡,见了日本鬼子抡起军刀就干!”

“老子最喜欢你的就是这一点,见了日本鬼子就干!否则,老子早一脚把你踢出骑兵队,老子的骑兵队,要的就是敢打敢杀的英雄好汉,不要贪生怕死的缩头乌龟……”营长哈哈一笑,声音穿透了树林,传出去很远,再回荡来。

营长名叫江铁弓,四川人。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家里租的地主田种,他学过木匠的手艺,还跟木匠师傅学过一手好拳脚。

几年前,因为地主恶霸欺负,江铁弓一家被逼死,江铁弓提着斧头将恶霸地主碎尸万段,一把火将恶霸地主家烧了个精光。然后参加了红军,因为他作战勇敢,屡建功勋,从一个普通红军战士升到骑兵连长。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他被129师派到冀东,成立一个营编制的骑兵队伍,此刻,冀东军区骑兵队刚刚组建了一个月。

鲁家峪是八路军冀东军区第12团的根据地,也是冀东军区骑兵队的根据地。两支队伍的指挥部都在这里,江铁弓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夜夜亲自查哨。

“营长,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过小鬼子的影子了,小鬼子被我们砍怕了吧?”王二楞想了想:“我还记得在山西和鬼子战斗,你提着斧头冲进鬼子群中,左边一斧头,喀嚓!一个鬼子的脑袋滚了下来,右边一斧头,喀嚓!又一个鬼子的脑袋滚了下来……可我,砍了半天,才砍了一个鬼子的脑袋,那皮还没有砍断……”

“那次我们队没有几匹马,才砍了四十三个鬼子,现在我们有了战马,跑得快,追上的鬼子就更多,有的是鬼子砍了……”江铁弓双眉一动。

“以后鬼子撞上我们骑兵队,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了!”王二楞忙说。

“放屁,是羊入狼口,找死!”江铁弓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晓不得莫乱说!”

王二楞一脸茫然:“营长,我哪里说错了呀?”

“闭嘴!”江铁弓悻悻地骂了句:“你王二楞子狗嘴里就吐不出个象牙来!我们是八路军骑兵,如狼似虎……”

王二楞立刻恍然大悟:“我们骑兵队跟狼,虎一样厉害!不比狗,狗那里有老虎,狼威风……”

江铁弓扬了扬马鞭子,做势要抽王二楞,这个家伙立刻把马勒到了一边,头也躲得远远的。

江铁弓笑骂道:“说你狗日的楞是假的,一点也不楞嘛!”

“哎呀!营长,黄风就是行,好像你肚子里的蛔虫!”王二楞又道。

黄风就是江铁弓的坐骑,江铁弓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江铁弓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得意地用手拍了拍马脖子,说:“老子的马可是大有来头的,当年我们部队买了一批战马,老总看到黄风就喜欢得不得了,结果一上马就被掀下来,摔得屁股朝天……”

王二楞忙道:“老总驯服不了这马?”

江铁弓哼了一声:“别说老总,许多军官都不驯服不了,这黄风不听话,就不让人骑,上去一个就摔下来一个,一个比一个摔得得快,一个比一个摔得狠,个个鼻青脸肿跟大熊猫一样,哈哈……”

王二楞听得入神:“然后营长就上了?”

江铁弓道:“那个时候老子才是一个排长,这么好的马我哪里有资格骑呀!可老总放话出来,谁驯服了这马,谁就骑这马……于是老子三拳两脚就把这战马打服了,乖乖地听老子的话……这个战马和老婆一样,要打,不打不服……”

黄风停下矫健的脚步,高高地昂起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响鼻,又继续走。

王二楞立刻叫了起来:“营长吹牛,黄风说不是!”

江铁弓哈哈一笑,压低了声音,又说:“老子的确打过,但是没有打服黄风,这马烈就不能打。老子把他牵到河边,给它洗澡,给它喂豆饼,求爹爹告奶奶,说尽好话,结果它就听话了……”

“黄风真能听懂人话?”王二楞半信半疑。

江铁弓又拍了拍黄风的脖子,吆喝道:“黄风,你能听懂老子的话不?”

黄风果然又扬起头,打了个响鼻。

王二楞惊讶地道:“果然听得懂!”

江特弓得意非凡:“这马是最通人性的,真的跟老婆一样,光打不行,还得疼,我老娘说过,打出的老婆口服,疼出的老婆心服……”

“可是你并没有老婆呀!”王二楞急忙道。

江铁弓的声音低了下去:“就差一点就有了,先是地主恶霸逼的,现在又有了小日本鬼子,否则,老子应该讨个老婆了吧?老子快三十的人了……”

王二楞却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营长,你说黄风能不能听懂小鬼子的话?”

江铁弓一怔:“这个老子真没想过,应该听不懂吧?对了,你狗日的王二楞怎么想起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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