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单骑赴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片死寂的村子，才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紧接着演变成混乱不堪的哀嚎。“戎狄先锋要打过来了？！”

“天哪，族长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若是早点知道，我们还有时间逃命。”

“抵御戎狄？开什么玩笑，咱们甚至连一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面对戎狄正规军，只会像是草芥一般被屠戮。”

“别说咱们一个小小赵家，就算是把大田县所有宗族全都联合起来，对于戎狄先锋而言，也只是一群待宰羔羊而已。”

“就凭咱们，想要挡住戎狄先锋，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族长，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赶紧逃命吧。”

族人的反应，完全在赵岑的预料之中。

这也是为何赵岑现在才透露戎狄先锋一事，赵岑将利用宗族械斗，帮族人建立面对戎狄的勇气。

赵岑铿锵有力的嗓音，直接将现场嘈杂给压了下去。

“现在吴家人已经快压上来了，你们打算往哪逃？”

赵岑就是要把所有人逼到绝境，唯有如此，他们才会鼓起勇气，放手一搏。

现场的所有族人，甚至包括那三十个民兵，全部面无血色，眼神尽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直在县道上放哨的族人，已经神色慌张的跑了回来。

“来了！吴家人来了！”

村子里本就压抑的气氛，因为噩耗的出现，更是阴郁到了极点。

唯有赵岑看向三十个毫无斗志可言的民兵，并没有逼着他们去送死，而是用锐利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

“你们的背后不仅是族人，更是父母妻儿，如果你们选择当懦夫，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破人亡。”

“选择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说完，赵岑便不再理会民兵和族人，冲周铁生使了个眼色。

周铁生会意，立刻跑回早已经被改造成铁匠铺的院子里，把事先准备好的武器装备搬了过来。

也就是一盏茶时间，赵岑就已经披挂完毕。

前胸和后背各挂着一块直径八寸的圆形铁皮，胳膊和小腿则用竹片包裹，这便是赵岑的全部防具。

至于武器，则是一根包着铁皮的木棍，长约两尺，一寸粗细。

整个桑梓村，只有赵岑一人披挂。

周铁生攥紧拳头，低喝道：“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咱们兄弟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张家兄弟对视了一眼，也是异口同声道：“还有我们！”

赵岑却一抬手，止住了三人，眼神无比坚定的看向村口：“我相信你们的胆识，但是赵家不是依靠我们几个人就能保护的。”

就在这时，赵程氏和纳兰也跑出院子，紧紧抓住赵岑的胳膊。

纳兰急得直掉眼泪：“夫君，你不能一个人去，吴家来了那么多人，就算你再能打，也绝不可能打赢。”

赵岑用手背擦掉纳兰的眼泪，露出一抹温柔笑容：“总得有人向死而行。”

“我身为赵家唯一的男人，必须将你和母亲保护在身后。”

“任何想要侵门踏户的人，都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感受到赵岑那视死如归的决绝眼神，纳兰哭得更凶了。

她转身看向周围的族人，哀怨哭喊起来：“难道你们打算眼睁睁看着族长去送死？”

“你们不是要把岭北赵家发扬光大吗，为什么连面对敌人的勇气都没有？”

面对纳兰的质问，众人纷纷低下头。

纳兰彻底绝望了，她没想到夫君倾尽心血的岭北赵家，竟然如此不堪。

赵程氏同样抓着赵岑的胳膊，但是却并没有劝阻，而是老泪纵横道：“二子，娘知道拦不住你，不过……若是你爹在天有灵，一定会视你为骄傲。”

“咱们赵家的男人，没有孬种。”

这一刻，在赵岑的心目中，眼前这个“捡来的母亲”无疑是伟大的。

纵使心里再不愿儿子去送死，仍旧选择放手，作为母亲，这需要多大的决心？

赵岑深吸了口气，扛起木棒，迈步朝着村口而去。

“犯我家眷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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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虽三百，我亦往矣！”

看着赵岑那决绝无畏的背影，现场的族人无不动容，他们心中尽是羞愧，希望能够与赵岑并肩作战。

可惜……

戎狄先锋对他们造成的心理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纵使不忍心看着赵岑去送死，仍旧没人能够提起慷慨赴死的勇气。

就连躲藏在柴房里，隔着门缝窥探的梓童，看向赵岑的眼神都不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