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良辰之死
肖管家原名肖瑞,随着母亲一起长大,不知道父亲是谁。任由肖瑞询问,其母对于父亲的消息只字未提。虽然家境优渥,却因为没有父亲的原因,自小就被其余小孩欺辱。唯有良辰,那个犹如披着阳光的少年,愿意陪着他。他那双蔚蓝的眼睛,犹如大海一般,让人平静。每当难过的时候,良辰会借给他一个肩膀,让他依靠。在跌倒的时候,递过来一双手,拉他起来。良辰在那段黑暗的岁月里,一直陪着他,直到两人都长大。
对良辰的依恋,犹如一颗小草,在心中肆意疯狂地生长,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剔除不了。肖瑞知道,他喜欢良辰,不是朋友间的喜欢,而是想要和他一起白首的爱恋。默默地靠近,却又小心翼翼,肖瑞害怕自己内心龌龊的想法吓跑良辰。
后来,良辰家里犯了事儿,女子全部打入娼籍,男子落入奴籍。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肖瑞忙于奔走,想要将良辰赎回来。奈何天意弄人,等到肖瑞找到良辰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
原来那看守,见良辰没有什么背景,又长相勾人,于是就将他暗地里献给了一位好男风的大官玩儿玩儿,意图谋个好的差事。
肖瑞想不出办法去救良辰,失魂落魄。好在这时候,突然来了转机。肖瑞的亲生父亲突然找上门来,意图带他去大离。任由父亲母亲如何劝说,没有救出良辰的肖瑞不愿离开。
为了让肖瑞死心塌地地跟随自己,肖父无法,只得动用自己的力量去将良辰弄出来。也是在这个时候,肖瑞才知道他的父亲虽然没有官职,却有很大的权利。
肖瑞永远也不会忘记再次见到良辰的情况。他衣不蔽体,穿着暴露的女装,被人用链子锁在铁笼子里。原本白皙的皮肤上面布满鞭子抽打的痕迹,鲜血淋漓,触目惊心,良辰遭受了什么不言而喻。他那原本闪着光芒的蔚蓝色双眼此时没有丝毫生机,只有见到肖瑞的那一刻恢复了一丝亮光,稍纵即逝,随后归为死气沉沉。
打开笼子,肖瑞用自己的外袍将良辰包裹住,揽入怀里。“良辰,良辰,不怕,我这就带你离开。”眼泪不受控制地从肖瑞的眼角滑落到良辰的脸上,良辰伸出手指笑着将它们擦干。“没事的,你来了就好,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嗯!我来了,我带你去大离。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好吗?”肖瑞紧了紧胳膊,想要给浑身颤抖的良辰多一些的安全感。
“好!肖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良辰看着肖瑞,眼里盛满笑意。
这一刻,肖瑞终于有了告诉他的勇气。“是的,我一直喜欢你,和普通朋友的喜欢不一样。我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想要和你结发为夫妻,想要为你遮风挡雨。此生别无所求,只想要你。”
良辰眼角带着泪水,脸颊上挂着笑意。“我就知道,我不会感受错。我也爱着你啊!”
抱着良辰的人僵硬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存了这种心思,良辰没有厌弃他,反而表明了心迹,心下狂喜。肖瑞将良辰抱上马车,带回了家里。
肖瑞一边准备去大离的事情,一边为良辰调理身体。一番将养,良辰身上的伤完全恢复,虽然整个人没了以往的生气,但是总归活过来了。
一切事情准备就绪,只等父亲一声令下,肖瑞就带着良辰和他一起出发。然而,就在这时候良辰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一夜,良辰沐浴更衣,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敲响了肖瑞的房门。打开房门,肖瑞只见良辰站在门口,还以为他有事儿,连忙想要将人迎进去。
“肖瑞,跟我来一下。”良辰没有进门,反而拉起肖瑞的手,将他牵到自己的卧房里。
推开房门,红烛点亮了整个房间,红绸装饰着各个角落,红色的被褥,红色的罗帐,和新房没有任何差别。就着烛光,肖瑞这才发现良辰的黑色披风一下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红色沙衣,胸前的两点凸起,若隐若现。肖瑞埋下头,羞红了脸,不敢看对方。“良……良辰,你……你找我有事吗?”
“噗嗤!”良辰笑了一声,“我都表现得这样明显了,还用问我吗?”良辰拿起桌子上的红色新衣,递给肖瑞。“肖瑞,你愿意娶我吗?”
“我……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在幻想这一刻。”肖瑞激动地抓住衣服。“可是我不想委屈你,我想要给你更好的婚礼。”
“我不在乎,我只想今夜就成为你的一部分,可以吗?”
肖瑞又何尝不在时刻盼望着,在良辰的催促之下,换下那一身红衣。二人拿起桌子上的红绸,各执一端,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
“良辰,我这是不是在做梦,我终于娶到你了!”肖瑞将良辰揽入怀里,脸埋在颈窝,一滴温热落在上面。
“没有,肖瑞,我良辰自此以后,便是你的了。”将肖瑞的头抬起来,吻干他的泪水。
缠缠绵绵的吻从眼角落到脸颊,再到鼻尖,最后落在肖瑞滚烫的唇上。双手在四处游走,互相撩拨着这两个心意相通的爱侣。
“你介意吗?瑞哥,介意之前的事情吗?”良辰喘息着,原本蔚蓝的眼睛此时有些微红,水汽氤氲。
“怎么会,不管你发生过什么,都忘了吧。我爱你,不会被改变。此生,我都只爱你!”
“其实之前我没有失身。也就是因为我奋力反抗,所以才会被打成那个样子。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明白,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要。我只想把自己献给你,让你占有,和你融为一体。”
亲吻着良辰胸前红珠的人顿了一下,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里的心疼不言而喻。
随着良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瓷瓶,更加凶狠的吻落下,似要将他吞没一般。原本单薄得衣衫就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此时肖瑞直接它们撕扯个干干净净。而他也在良辰的帮助下,衣衫退净。坦诚相见的二人,随着药膏的辅助,良辰慢慢适应了肖瑞的存在。随着一次一次的律动,两人沦陷在彼此构建的温柔乡里,无法自拔。
这是疯狂的一夜,肖瑞将这些年藏在心里的全部爱意都转化为行动,让两人似在悬天钢索上游走,只能攀附着彼此,才能存活下去。食髓知味,在极致的诱惑中沉沦,在欲望的海洋里起起伏伏。
年少之人总是精力旺盛。天空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鸡啼,肖瑞才惊觉黑夜已过,天将明。看着累坏了的良辰,躺在在已经一团糟的锦被里,身上的红痕和房间里的陈设交相辉映。肖瑞将人抱起来,想要为他清理,却被良辰打断。
“瑞哥,陪我躺一会儿吧!”
“好!”肖瑞依言躺下,将良辰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良久,听着良辰绵长的呼吸声,肖瑞都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良辰柔柔软软的声音在耳畔传来。“瑞哥,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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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只要你所求,我定会做到。”
“答应我,就算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享受生活,珍惜自己的生命。”
“怎么突然说这事儿,我不会再让你离开的。”肖瑞眉头微微一蹙,不明白良辰在担忧什么。
“答应我好吗?世事难料,就如同我们家发生的那些事一样,谁人又能料想到呢?我怎么舍得离开你,你是我的归宿啊。”良辰带着一点哭腔。
“好,我答应你。我会好好享受每一天的生活。”肖瑞见不得良辰流泪,急吼吼地答应了他的话,没有仔细地去想那些话背后的意思。
见良辰终于缓缓睡去,肖瑞慢慢起身,为他拢了拢被子,然后出去了。既然他昨夜和良辰拜了堂,那么他就得准备准备,等良辰睡醒,带他去见一下父亲。
随着关门的声音,床上之人睁开了眼睛,空洞的眼神望着床顶,一行眼泪顺着眼尾滴落,没入枕头,消失不见。“瑞哥,对不起,此生注定不能陪你走完。来生,良辰定会好好补偿。”
起身,良辰换好一身干净衣衫,坐在桌前,将手里的毒药一饮而尽。就这样,带着肖瑞留在身体里的爱的印记,如同睡着一样,趴在桌子上,再也没能起来。
待到肖瑞发现良辰去世的时候,已是中午。看着已经冰凉的爱人,肖瑞不敢相信。明明之前已经答应了和他一起去大离,而且昨夜他们才拜了天地,结为夫妻。为什么要狠心抛下自己一人来独独承受这份生离死别的痛。
打开良辰抱在怀里的小箱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肖瑞号啕大哭。
最上面是肖瑞悄悄为良辰画的一张画像,旁边寥寥数字揭露了作画之人的心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副画一直被肖瑞收在书房里,不知怎么会到了良辰这里。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那句话旁边多了一行隽秀的小字。肖瑞识得,那是良辰的笔迹。“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看着墨迹久远的小字,此时肖瑞才明白,良辰一直也爱着自己,只是和他一样,不敢说出来罢了。箱子里还有许多自己送给良辰的小玩意,也不知他将这箱子放在了哪里,竟然逃过了抄家之时众人的眼睛。
打开里面的书信,肖瑞一字一句仔细阅读。待读完,那信纸已经被打湿大半。应了良辰的要求,肖瑞收起悲伤,将良辰安葬,随后便离开西夷,与其父到了大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