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哥哥罩着你
余鱼锦弦二人刚刚到门口,就碰到了锦弦之前的一位同窗,张公子。那张公子看着锦弦,一脸欲言又止。“张兄,到底何事?不妨直说。”锦弦眉头微微蹙在一起,文气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忧郁。
“锦兄,你我同窗数载,所以我知道你的苦衷,也同情你的遭遇。在我们几人中,夫子最是看中你,你也是最有希望登高望远之人。可惜造化弄人,你虽心有鸿鹄之志,自此却再无缘那富丽堂皇的庙堂。我有心想要帮忙,但是却无能为力。”那张公子面色愧疚,同时也带着几分歉意。
“无事,张兄。我已然看开,不会再为此事伤怀了。仕途凶险,我就当老天不愿意让我去蹚那浑水吧,就这般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未尝不是好事。”
“既然你能想开那是最好不过了。世上本无烦心事,皆是庸人自扰之,想开了,也就舒坦了。不过,我实话和你说吧。今天那郑公子之所以将我们全部叫来,美其名曰游园赏花,实际是想羞辱你,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得好。”那张公子有些担忧。
“谢谢张兄的告知,这份情谊我锦弦铭记在心,来日定当报答张兄。”锦弦向着张公子拱拱手,面带微笑地说道。“不过我虽无缘科举,但是也并没有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所以没有必要躲着他。而且我越是害怕,他也会愈发的下狠手。与其这般,还不如让他知道,我锦弦也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他羞辱的。再说,如果就连郑公子都不敢面对,以后怎么去面对更大的挑战。”
见锦弦已经打定主意,张公子也不再劝说。“反正你心里有个底就好,能忍就忍一下吧。我就知道,虽然你看着绵软,实际性子最是刚强。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不要和他闹得太难看。据说他们家有个什么亲戚在京都当差,虽然只是小有权势,但也比我们这些白丁要强。别到时候给你暗地里使绊子,那就麻烦了。”
“好,我知晓分寸。而且他还托我说媒来着呢,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放心。”
余鱼拉住锦弦,让张公子先进去了。待张公子走远,余鱼悄声在锦弦耳边说道:“不怕,只要那郑公子敢欺负你,你给我狠狠欺负回来,出了事儿我帮你担着。不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二世祖吗?哥哥手里有他把柄,他不敢怎么样。哥哥罩着你。”
“这么说你知道郑公子的?”锦弦好奇,既然知道,还跟着他跑来干吗。
“额……”余鱼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确实是认识郑公子的,但不是要故意隐瞒的,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锦弦心里期待,会是他想到的那个原因吗?
“以前我隔三差五就偷偷溜出去玩儿,可是最近我父母不太愿意让我出去了。毕竟年纪在这摆着呢,别人像我这般岁数,早就成家了。虽然我的父母没有逼我结婚,但是各种女孩子需要学习的功课一样都没有落下。每日学得我是头昏脑涨的,所以我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出来偷懒。”余鱼胡乱扯了个靶子,心里却对自己的父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了,爹娘。虽然你们只是强迫我的着装,但是我也不得不把你们拿出来当幌子了。”
锦弦就知道,他果然想多了。就算转世,余鱼也绝非以貌取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就愿意和自己出来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世的余鱼虽然幸福,却也没有上一世自由。那时候,自己由着她,从来不会以别人的标准来要求她,但求她随心所欲。现在的余鱼却不得不被那些女训女则的东西束缚,虽然她并没有真正按着那些来约束自己,但也不能时时按自己的性子来。
“放心,乐儿,等我带你回家,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到时候,就算你把府邸拆了,我也由着你。”锦弦无声地说着。
“既然这样,那我过几天再带你出来。虞哥哥,今儿就看你的了。”锦弦眼里盛着宠溺,大有一副抱大腿的意思。
两人不慌不忙地走了进去,走过拱门,穿过回廊,欢声笑语传入耳朵。只见硕大的园子里,花团锦簇,五彩缤纷,各色花朵争奇斗艳,摇曳身姿。数十位公子坐在锦团之上,隔着一条小溪流面对面喝茶聊天,好不惬意。那小溪流蜿蜒而过,落英铺在上面,随着水流,似飘动的五色绸带一般。
见来人,那郑公子放下手里的茶杯,奚落的神情丝毫没有掩藏。“哟,这不是我们夫子嘴里最有天赋的锦弦吗,怎么来得这么迟?可是让我们好等。”
锦弦对着众人拱拱手,仿佛没有听清楚郑公子嘴里的嘲笑一般。“各位同窗,大家好。来得时候刚巧遇上点儿事,所以迟了些,实在不好意思。”
那郑公子一拍脑门儿,仿佛恍然大悟一般。“额,忘了忘了,本公子都差点忘了。现在锦兄可是金牌冰人,所以事务定然繁忙。”
“繁忙倒是说不上,最近也没有别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忙郑兄的托付。”锦弦似笑非笑地看着郑公子,“只是这事儿有些难度,所以我花费的时间多了许多。”
那郑公子一时噎住了,找不到话来反驳。那天他听说锦弦任职之后,专门去找了他,说是让他保媒,实际却是为了看笑话。为了为难锦弦,他还选择了难度最高的,也就是据说十分貌美却难缠的余鱼。郑公子其实并不是真心想要娶余鱼的,一来他知道自己这点身家和才能对方不会看在眼里。二来,他不想找个难以伺候的主儿在家。说让保媒,实际就只是为了耍锦弦。此时,郑公子没有想到,原本像个小羊羔一样绵软,任人搓揉的锦弦,也有拿话怼他的一天。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早知道就不让他说亲了。
郑公子的心思锦弦不是不知道。但是在这个职位上,锦弦他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他一直以为,躲不掉的敌人就不要躲着,干脆给点教训,让他安安分分才是长久之道。
“这位就是想要娶余鱼小姐的郑公子?”一旁的余鱼开口说话了。
此言一出,大家才知道,这郑公子是在打大美人儿余鱼的主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屑。郑家虽富足,但是和余家比起来,就有些不够看了。美人是大家的,怎么一人独享,就算娶不上,大家都有权观赏。更何况,据说那余鱼小姐虽然难缠,眼光极高,但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能可贵的,余小姐心地善良,如余老爷一般乐善好施,收养了不少孤儿,也帮助过许多贫穷人家。将“达则兼济天下”这种品行,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表现了出来。这样天仙一般的女子,怎么能被郑公子这种充满铜臭的暴发户染指呢?
看着冷了场,一位公子看了看余鱼,然后问道:“这位是?”
“额,还没来得及和大家介绍,这是我的表哥,姓虞。但是此虞非彼余,是虎头虞。”锦弦介绍道,“他刚刚从外地过来,在这边没有什么朋友,于是就带着他过来一起玩儿。多有打扰,万望海涵。”
“各位公子好。”余鱼礼貌地像大家问好。“表弟,这就是你多心了。诸位公子是那种小心眼之人吗?而且你看郑公子满身的富贵之气,难道会介意多一人蹭个茶水喝?”
那郑公子见余鱼夸他富贵,心里十分舒坦,于是也打量起余鱼来。虽然这人相貌平平,但是气质却是非比寻常。腰间的玉佩一看就是上品,虽比不上他的,但也不差。一身素雅白衣,看着不起眼,却也不是普通家庭能够穿得起的云锦。郑公子心想,这人家里还是有点财力的,结交在那里说不定还有用处。
“那是,锦兄何必如此多心。像虞兄这样的公子,我等当然愿意结交了。”郑公子看向余鱼,“虞兄,来来来请坐。”
待余鱼坐下,他指了指前方,“你们看这是什么?”
众人随着余鱼的指尖看去,只见一只癞蛤蟆趴在河边,一动不动。不少人心里有些不敢置信,那虞公子竟然连这种东西都不认识。再结合他周身的打扮,想来定是被养在笼子中的富家公子,所以才会对着这东西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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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虞公子定然是从干旱的北边来的,那边此物稀少,所以不识得。此物学名蟾蜍,俗称癞蛤蟆。”张公子见冷了场,又因着锦弦的关系,所以替虞公子解释道。
“你们说这里怎么会有癞蛤蟆?”余鱼问道。
那郑公子见余鱼一副好奇的样子,连忙得意地解释。“虞公子有所不知,这条小溪虽是人工建造,但是和真正的几乎没有区别。而且源头连接着一湖泊,所以这里面不仅有各种游鱼水草,就连傍水而居的小动物也是有的。”
“原来是这样啊。”余鱼一副了然的样子,“我在北方生活多年,未见过如此景象,让诸位见笑了。不过我很好奇,那这里会有水鸟之类的吗?比如天鹅,野鸭什么的?”
“这倒是没有。”郑公子见余鱼一脸失望的样子,随即又说道:“不过,以我们郑家的势力,想要找几只天鹅养在这里根本不是难事。改日等我安排好,再请诸位来观赏如何?”
“如此便好,这样我就不用担忧了。”余鱼开心起来。
郑公子一头雾水,唯有坐在余鱼身边的锦弦知道,这郑公子怕是要掉坑儿里了。他的乐儿,这一世依旧还是个爱捉弄人的性子。
“不知虞公子在担忧什么?”郑公子不明白余鱼这一出又一出的在说什么。“说出来看看本公子能不能帮到你。”
“也没什么,就是刚刚看到那癞蛤蟆瘦弱得不行,又独自在岸边蹲着,所以忧心他是不是肚子饿了,在想着吃天鹅。”余鱼慢悠悠地为郑公子解惑。
“噗嗤。”一位公子刚刚到口的茶水全数喷了出来。看着众人,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片花瓣落茶杯了,所以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