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黑白二主归去

靖亲王妃将予乐扶起来，“好孩子，转眼你都这么大了。这几年没有你们的消息，我都不敢进宫见你母妃，实在是有愧她的嘱托。”靖亲王妃红着眼眶。“来来来，快坐下。”予乐坐下，靖亲王的眉头自予乐露出面容那一刻起就未舒展过。“皇侄女儿，你有何打算。”靖亲王知道这二人来此，绝不是让他们知道她还活着这么简单。

“靖王叔，我和乐儿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黑白二主。”慕云容说道。看见靖亲王如木头一样愣住，慕云容有些同情这老头儿。果然年纪大了，受不住惊吓。

“我那一日就总感觉你身上的气质和你母妃很像，但是不敢往那一处想，没想到当真是你。”王妃微笑地说道。

靖亲王看着自己的王妃，一脸憋屈。这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还越发长进了，竟然有事儿瞒着他。多年的夫妻，靖亲王妃自然明白丈夫的意思，于是将那一日所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向他解释了一番。

“靖王叔可能也有耳闻，肖相一派要拿我们师傅的声誉说事。原本这事解决的方法很多，但是我们却选择了最冒险的这条。”慕云容说着，靖亲王夫妇二人仔细听着。

“我们发现，上官煜的背后不光有肖相，而且似乎还有西夷。虽不知道上官煜是否和西夷直接有牵连，但是肖府之人中有西夷皇室的傀儡。如果上官煜也只是西夷的棋子，恐怕西夷图谋的就是整个大离。所以我和乐儿打算先将肖贵妃这颗毒牙拔出来，虽然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是也只有蛇惊着了才更容易发现。”

听了这些，靖亲王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那些个子侄小打小闹窝里斗他可以忍，但是勾结外敌就是触及了底线。靖亲王“”敲着桌子的手突然停下了，“需要本王做什么？”

“黑白二主会借着肖相的力重新退隐避世，而后我再带着乐儿回京。到时候她的身份揭晓之后，皇上肯定会追查当年旧事。靖亲王府霍乱皇室血脉定会首当其冲受到牵连，所以我们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到时候我们就这样……”

几人合计下来已是深夜，予乐别过靖亲王夫妇二人，向安乐王府行去。

靖亲王拉着王妃，两人慢慢向寝殿走去。“王妃，你我一辈子平顺，希望此次你我二人依旧能够平安。希望那孩子真的能保全我大离。”王爷感叹道。

“妾身跟着王爷几十年，知道王爷心中最在乎的东西。虽然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但是对这大离却是最关心的。放心吧，我倒是很相信那两个孩子，王府会没事的，大离也不会有事。”王妃轻声安慰着。

第二日一早，皇帝宣黑白二主的圣旨就到了。慕云容和予乐相视一笑，带好面具，然后跟着宫人进了宫，然后直接被带到了朝堂之上。

皇上似有些尴尬，“今日召见二位是因为有不少大臣进言，要求二位不得参政，不知二位可有何想法？”

白主看了看众位大人，“不知诸位大人反驳我师兄妹二人参政是何理由？”

一人站了出来，“当年虚空道人凭借过人才智助先皇摆脱西夷和南蛮两国的围攻，先帝曾高官厚禄邀请虚空道人入朝为官，但是他以无意权利为由抗旨不尊。先帝念其保家卫国的大功所以并未追究，还将虚空山赏赐给了他。先帝曾明确下旨，虚空山虽为大离国土，但是虚空山不受朝廷管控，同时虚空山方圆百里之人不得入朝为官。难道先帝离世，这旨意就不遵守了吗？还是虚空道人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后，也开始贪图荣华富贵？”那人嘲笑道。

白主轻笑，“皇上，我师父并非贪图富贵才让我师兄妹二人出山。几年以前，师傅夜观星象，发现大离的气运竟然隐隐有颓势，师父当时并未警觉，因为气运原本就会有所波动。可是一年以前，师父再次观看到了当年的星象，而这次，师父看到的不光是颓势，更多的是死气。所以我师父命我二人前来盛京，在他未找到破解之法前助大离一臂之力。”

皇帝大惊，人人都知道这虚空道人观星之术出神入化，难道大离真的要在自己手里衰败吗？那样他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众大臣也诚惶诚恐，小声议论着。那位大人却不以为然，出声反驳。“狡辩，既然虚空道人让二位来助大离，为何你二位却独独帮安乐王？”

黑主嗤笑道：“佛还只度有缘人呢，我师兄妹二人是俗人，所以我们二位帮助合眼缘之人难道不行？通俗一点，就这位大人你自己来说，收个妾室还得找看得上的，难不成是个未婚女子你都要娶进门？心倒是挺大，就是能力不行。”

那人一口老血憋着，“无知小儿，欺人太甚，……”

白主才不管那张气得通红的脸，以及还未说完的话。“皇上，刚好前几日师父来信，大离的气运并非我师兄妹二人可以改变，能够改变的方法他已经找到。至于是什么，我二人也不清楚，师父说过他老人家再观察推算几次，确定之后会传书给皇上。所以我们打算明日启程回虚空山，将云林留在盛京。云林并非虚空山之人，只是我们的挚友。如此一来师父的信，云林会亲自送来。二来，他留下来帮忙照看棋馆，直到给暖玉棋找到主人。既然师父已经找到办法，那我虚空山能做的只能是这些了，以后黑白二主不会再离开虚空山半步。”

皇帝听完这一番话，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下。这虚空道人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委实是个好消息。一番挽留，黑白二主归家心切，皇上只得同意二人的安排。同时心中不免觉得可惜，如此人才，竟然甘愿归隐山林，亦儿少了两位谋士啊！

朝堂之上，只有肖相一人心里发憷。这虚空道人果然厉害，竟然能看出大离气运衰退。可恨的是竟然想到了解决之法，看来要将此事告诉殿下，早做打算。

黑白二主回府之后，开始着手离府事宜。第二日一早，来送行的人并不多，除了上官辰亦、肖蔚卓之外，煜王妃也来了。

在盛京的这段时间，除了王慧敏之外，予乐倒也没有和太多人有过交集，王慧敏是见面次数算多的了。虽然刚开始接触王慧敏，是有心想要挑拨王义和上官煜的关系。但是几次接触下来，予乐倒是真有几分喜欢这个聪慧的女子。

城门外，肖蔚卓跪在地上，向黑白二主叩头。“师父，徒儿想要和你们一起走。”

白主摇摇头，“你记住，我虽是你师父，但仅仅只是传授了你棋艺，所以你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离京。而且你不能只按自己的想法来做事，很多事情以后是需要你去承担的。”

看着跪在地上不起来的肖蔚卓，白主无奈。“我们此次回虚空山后不会再出来了，回一直待在那里。你如若真想去虚空山，待这风起云涌的盛京安定下来也不迟。而且你知道，此去路途遥远，你爷爷总会有办法让你回去的。”

肖蔚卓并非傻子，二位师父是为何匆匆离京，以及肖相和煜王的勾结他并非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不关心罢了，对那些所谓的权利富贵不在意而已。肖蔚卓的追求不过是闲云野鹤，可是看似简单的梦想却如此难以实现。

予乐其实一直很喜欢这个心思纯净的徒弟，生在那样的权贵世家，却能够保持一颗本心，这是最不容易做到的。但是此时真不能带他回虚空山，因为他们二人根本就不回去，却不能告诉他。想了一会儿，“你先帮云林照看着棋馆，等你战胜了云林得到了暖玉棋，师父就派人来接你。”

肖蔚卓闻言，如同看到希望就在明天一般，站起来。“师父放心，徒儿一定早日完成任务。徒儿这就回棋馆去，你们一路保重。”说完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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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乐心中为肖蔚卓默哀，这云林棋艺虽和自己这徒弟相差不多，但是滑头起来却是肖蔚卓万万不及的。要想让云林找借口拒绝切磋，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以他那爱折腾的劲儿，到时候还不得将肖蔚卓骗得团团转。

肖蔚卓走了之后，予乐将煜王妃请到了马车里。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了一串珠子，“煜王妃，这串珠子是按着你手上那一串来做的。你放心，这红珊瑚和红麝珠色泽一样，没人能够区别出来。这里面我放了一些药丸，你日日带着，对身体有好处。”

王慧敏接过珠串，眼眶微红。“我知道这红珊瑚极其难得，没想到你还真帮我弄到一串。原本我也想要和你说这事，现在有没有这个珠串，我都不打算为上官煜生儿育女。”

予乐看得出来，王慧敏应该是对煜王死了心。“你不知道，那一日肖玉颜非要向我讨要这东西，我没办法，就将这珠串送给了她。当夜，晚膳的时候，上官煜见到那珠串在肖玉颜手上，眼里的惊恐丝毫不差地被我看到。第二天，肖玉颜就将珠串还了回来，还跟我道歉说她不懂事，不应该夺了我的物件。她肖玉颜何其骄傲，没有缘由的话，她会如此轻易地将东西还回来？”

王慧敏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自从我知道这手串有问题之后，一直抱着侥幸的心里，以为他不知情，他是爱我的。可是从那日情形来看，他明明就是合谋者。所以我打算一直带着这珠串，为那样猪狗不如的东西生儿育女我觉得恶心。”

予乐叹息一声，“你还是将那东西换下来吧，毕竟对身体不好。而且现在王府里有赫连柃语和肖玉颜在，即使你想要怀孕估计也难，何必作践自己的身体。放眼整个盛京，也就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和黑主走了之后，你要是遇上什么困难，就去找云林。我和他说过了，他会帮你的。”

王慧敏拉住予乐的手，“谢谢，虽你一直带着面具，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应该比我还小。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予乐一愣，以前在妖土的时候，大家都是按名字来称呼，无关年岁，所以没有叫过。此时虽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叫了一声姐姐。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如同被暖流轻轻抚过一般，予乐微微一笑。

王慧敏亦是破涕为笑，“要是现在我出去宣传，白主叫我姐姐，不知道能沾多少光，引来多少人嫉妒呢。”

纵然不舍，离别已成定局。王慧敏看着越来越模糊的马车，终是忍不住地又感伤起来。果真应了那句话，“相见时难别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