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鬼手张入京
就在煜王一行离开王府以后,一黑衣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黑白二主的府邸,此时的予乐和慕云容正坐在窗前对弈。黑衣人报告了王义府邸里发生的一切之后,向黑暗中隐去。“乐儿,这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好戏开演了?”慕云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予乐知道,第一个人既然已经入局,和煜王的战争就开始了,以后的每一步都需要更加谨慎。煜王根基深厚,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轻易的铲除。
“大哥那里传来消息了吗?准备得怎么样了?”见予乐眉头深锁,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慕云容问道,似要将予乐从烦恼中拉出来。
“嗯,你来之前大哥就传来消息,他已经将人安置在了宝轩阁。这个宝轩阁明面上不是大哥的产业,所以就算有心人想查也不会查出什么来。只要宝轩阁明日一开门,鬼手张被聘请到了宝轩阁坐镇三个月的消息就会放出去。”
这鬼手张原名张桥,自幼从师学艺,未成名之前跟着师父到过很多地方。据说和他师父还曾经远渡重洋,发现了这个大陆以外的地方,并且习得特殊制作工艺。后来师徒二人虽想再次踏上那块土地,哪知刚刚一出海就遇到了暴风。船被掀翻,张乔靠着一块船板在海上侥幸存活了下来,师父却葬身鱼腹。从那以后,张乔虽也和师父一样到处闯荡,却再没有出过这块大陆。
也许就是因为见多识广,所以鬼手张制作出来的物件精妙绝伦,无与伦比。小到一对耳环,大到密室暗房,不光是在技艺上,而且在设计上也别具一格。他那一双手,鬼斧神工,是以被大家尊称为鬼手。渐渐的,知道张乔的人越来越少,鬼手张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鬼手张此人不认钱,不认权,只求随心所欲,所做的物件并不多,但件件都是绝品。拥有一件鬼手张所制作的东西,很是不易。
当然,莫子衡能够请到鬼手张也绝非偶然。当初,鬼手张曾游历到洺江镇,洺江虽风景秀丽,却代代刁民辈出。不知为何鬼手张惹到了当地的地头蛇,于是被人打得半死,而且右手手筋也给人废掉了,被送到莫府的时候已经是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后来,莫神医不但将他的命救了回来,而且花了一年时间,将他手也治好了。为了感谢莫神医,临走之前他言明,但凡莫神医需要用到他的地方,都可以派人通知他,他绝不会有任何迟疑。
两日过后,最热闹的地方已经不是黑白二主的棋院了,而是宝轩阁。能让鬼手张坐镇三个月,不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然,盛京但凡有点势力和野心的人都在暗中查找这个宝轩阁背后之人,甚至有财大气粗之人企图花重金从夜九楼买消息。可惜夜九楼并不接单,这让宝轩阁更加的神秘了,毕竟除了罗刹阁,宝轩阁是目前唯一一个不能从夜九楼买到任何消息的地方。
市井之中,各种关于宝轩阁的流言四起。有人说宝轩阁实际就是夜九楼和罗刹阁共同产业,有人说这宝轩阁和虚空道人徒弟有关连,更有甚者说其实这是皇帝的产业,总之各种版本,让人不知哪一个才是真相。
自从鬼手张在宝轩阁的消息传出之后,宝轩阁几乎每隔几日就会关门,开门不过半天又接着关门。不为别的,只为店里的东西被人买光了。虽然言明了这些饰品并不是鬼手张所做,但还是挡不住大家的疯狂和热情,没有东西可卖只能歇业。
而此时大理寺卿王义不光看到了宝轩阁的风光,而且看到了一丝希望。自上次女儿回王府以后,夫人就将女儿留下的那一颗珠子和绳子交个了自己。王义却犯难了,倒腾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总不能直接粗暴地砸开啊。这鬼手张为人随性,不受权贵牵连,而且是机巧高手,所以得找个机会见一见他才行啊。
这鬼手张做事只凭两样,一个就是心情,还有一个就是,如果你手上有他能感兴趣的物件供他研究。鬼手张虽然武功不行,但是据说随身携带的暗器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的。再加之重金聘请了江湖高手随身保护自己,所以要想胁迫他为自己做事儿是万万不可能的。手上的珠子不能拿出来,鬼手张又不能轻易见到,看来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夜已深,王义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旁边已经睡下的夫人,似乎做了一个大决定一样。王义叫醒了夫人,然后在其耳边言语了几句,起身穿起一身夜行衣,轻手轻脚地出了门儿。
战王府,黑衣人避开了战王府邸的侍卫,轻松地到了战王的卧室。此时的战王已经睡下,但是就在黑衣人踏进房间的那一刻,床上熟睡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黑衣人摘下面巾,战王起身,有些诧异,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道:“王兄,这大半夜的你不在你的府里睡觉,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王义也不管战王被人吵醒瞌睡的不悦,也完全没有在乎对方是尊贵的王爷,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一杯凉开水下肚,王义似乎冷静了不少,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战王见王义神色开始有些犹豫,之后才变得和往常一样,不由得心里疑惑,于是也坐了下来。“王兄,很少见到你心神不宁的时候,到底何事让你大半夜的往我这府邸跑?”
王义放下茶杯,定了定神,吐出一口长气。“王爷,愚弟确实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此次恳请王爷能够帮忙。”
战王先是楞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表情也严肃了起来。这王义的本事和能力战王是清楚的,如果需要自己的帮忙,那说明此事太过于严重,又或者是他不能出面。不过不管出于哪一种原因,战王都不会袖手旁观。放眼整个大离,也只有王义对自己的胃口,所以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王义见战王点头,也不隐瞒,然后将王慧敏之事全盘托出。
观战王表情,听了这些东西以后没有一丝惊讶,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一般。“王兄,早就告诉过你,煜王绝非善辈,也绝非慧敏侄女儿的良配,你非要拧着不听劝告,你是聪明人,此事你能说和煜王没有任何的关系?”
王义也知道战王所说是事实,当初自己也不太看好煜王,尤其是婚前王慧敏被劫之事发生之后。王义原本想着将计就计,以王慧敏被劫之后病重久治不愈为借口来黄了这门婚事,可是当时圣旨已下,再加之王慧敏如同魔障了一般,一颗心都系到了煜王身上,半点也没了平日的通透。当时自己也被私心蒙蔽,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说起王义的私心,那就是为师父师娘正名。当年王义的师父叶鸿渊原本是一地方大儒,师娘南氏是一个心地慈善之人。偶然遇见年幼的王义被人欺辱于是上前询问,得知王义其母病重,王义一心想救母,奈何没有银两,于是偷窃被人抓住。南氏感动于他的孝道,所以帮王义救母。可惜,病痛拖得太久,母亲没多久就去世了。安葬母亲以后,南氏将王义安置在了书院。
入住书院的王义不想吃闲饭,于是每日帮忙打扫,顺便旁听叶鸿渊授课。叶鸿渊发现王义聪慧好学,于是每每闲暇下来就教导王义。就这样,王义在书院生活了四五年,师父却莫名地被牵扯到了文王叛乱之中,被皇帝满门抄斩。
再一次流浪的王义遇到了此生的第二个师父。此人为一江湖浪人,传授了他武艺。王义一心想着要为自己的师父师娘正名,所以上了盛京,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原以为自己倾力为煜王谋划,而且又是煜王的岳父,一旦煜王登基,就能为师父洗清冤屈了,哪知和煜王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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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王叹叹气,“王兄你是不便出面,所以想要我请安乐王用玲珑手镯见鬼手张一面吧。”战王知道,王义也是没有办法,他自小失去父母,所以尤其看重家人,所以绝不会让自己的夫人、子女陷入危难而无动于衷。在王义的眼里,保全家人是他此生的第二要务。
心思被如此直白地点破,王义有些心虚地点点头。他知道这个玲珑手镯原本是先皇后的陪嫁,先皇后去世之前给了安乐王上官辰亦。这手镯有重要的意义,如若已经被人遗忘的手镯又现世了,很可能会给战王和安乐王带来大麻烦,所以如此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
先皇后也是出生于大世家,其父一生戎马,也许是杀人无数血气太重,一生只得一女。先皇后的父亲曾在皇上未登基之前为皇上训练了一支黑骑,皇帝能够登基,很大一部分也有黑骑的功劳。登基之后的皇上并未解散黑骑,而是将唯一调动黑骑的信物给了皇后。这世间能够调动黑骑的就只有皇上本人和手持玲珑手镯之人。
当年先皇后自知时日无多,所以将玲珑手镯交给了上官辰亦。后来上官辰亦被人下毒,玲珑手镯也暗中被人破坏,皇帝请了很多能工巧匠都没能修好,手镯于上官辰亦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思念母后的物件罢了。
“玲珑手镯已经渐渐被人遗忘了,安乐王安逸得太久了!”战王自顾自地说道。
沉思片刻,战王告诉王义,自己愿意帮忙请安乐王出面,只是要求王义记住这一次安乐王的相助,以后如若有需要,希望他能够对安乐王施以援手。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王义当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