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忧
分忧
“爱妃这是怎么了?”
皇帝看见罗君笑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不自觉被揪住了。他扶起来了罗君笑,牵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罗君笑只是摇着头,很是不舒服地模样叹了口气,声音细弱地道,“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近来心里总是闷得慌,昨晚又不知梦见了什么,今日起来便一直提不起兴致,总是难受。”罗君笑吸了吸鼻子,闭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臣妾,臣妾...”罗君笑又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皇帝见罗君笑愁容满面,紧紧抓住她的手。
“臣妾说不出来,也不想说。”罗君笑抽回自己的手,“臣妾的烦心事不该让陛下知道,怕惹得陛下不快。”
“爱妃你这话不对。”皇帝也不禁皱起了眉,“你说出来让朕知道,朕才可以替你解忧啊。”
罗君笑还是不吭声,旁边的露露见此,在一旁开口道:“陛下,或许娘娘是想家了。”
“让你多嘴了吗?”罗君笑厉声斥责露露,却是暗地里庆幸她说了。
“哦?想家了吗?”皇帝听到这话松了口气,他本以为罗君笑生病了,想家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他又拉过罗君笑的手,“近来过节,你在异地他乡,自然会想念家乡。朕能理解你,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是,陛下...”罗君笑咬了咬下唇,望向皇帝的眼神满是真挚,还带了些泪花,“按照臣妾家乡的规矩,若是如此念念不安,便是同家乡的羁绊,需得在第二天去最近的山头面向家乡拜上一拜,并且需要饮上一壶酒。”
“这么有意思的习俗?”皇帝反倒是觉得很有意思,“爱妃莫不是害怕上山有危险,朕陪你便是。”
“不,陛下。这得臣妾一个人去,虽然臣妾的家乡也是陛下的领土,但这件事只能臣妾一个人去,连露露都不能陪在臣妾身边。而且,而且...”罗君笑别过脸,“臣妾之前与陛下说好的,要去陪陛下去庙里祈福。”说完罗君笑的一滴眼泪就这么顺着面颊划了下来。
皇帝刚才似乎也忘记要去庙里这件事了,方才罗君笑提起才想了起来。皇帝倾向罗君笑,替她擦去眼泪,“朕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无妨。不过是去庙里祈福,怎能耽误爱妃家乡的习俗。”
罗君笑听见这话,赶忙跪下,“臣妾谢过陛下。”
罗君笑可不想和皇帝拉扯些什么,万一拉扯着皇帝就改口了,那她就白演这场戏了。
皇帝拉起罗君笑,“你前些日子不是让朕多多关注下七皇子吗,既然你不能去的话,朕便带着七皇子去,也刚好是个好时机。对了,你一人上山,朕不放心,朕派几个人跟着你吧。”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那山头只有臣妾一个人能上。”罗君笑强调道,若是人都跟她一起上去了,她怎么脱身回去,“臣妾谢过陛下恩典。”
“朕知晓了,会跟他们说清楚的。”皇帝看罗君笑面上表情松了,捏了捏她的脸,“朕同意了,你开心了?”
罗君笑装作羞涩地低下头。
“若这能让你开心,你早些说便是了。能让爱妃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陛下~”罗君笑放柔声音嗔怪道,在皇帝耳朵里就像是小猫撒娇,挠得他甚是喜欢。
“对了,臣妾都忘记问了陛下来臣妾宫里是为何了。”罗君笑反握住皇帝的时候问道。
“没什么事朕就不能来看看你了?”
“怎么会不能啊。”
窗户外头的麻雀听了两句,觉得甚是无趣,便拍拍翅膀飞走了。盛京今日的阳光很是不错,麻雀换了个屋檐,扑腾两下翅膀,眯着眼晒起太阳。
“下雪了。”
等沈秋冷和杜晚景从将军府出来,天已经不似之前那般亮,雪花也开始飘飘落落下来了。北域的雪不似盛京的那般僵硬,看起来毛茸茸的一大块,可爱地跳到了沈秋冷的面颊上。
沈秋冷驻足,半仰着头看向天空,雪一片片飘落进她的眼睛,让她忍不住眨眼。
“不冷吗?”杜晚景靠在马车一旁看着沈秋冷,眼里满是宠溺,“下雪了气温又开始降低了。”
“你过来。”沈秋冷朝杜晚景招招手。
“我不要。”杜晚景摇头拒绝。
“你过来嘛。”沈秋冷放软语气,有些撒娇道。她俏皮地眨着眼,刚落在眼底的雪花化成点点水珠点缀在她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点点星河。
只是这么一眼,杜晚景的心跳就不住加快,沈秋冷太知道他吃哪一套了,把他拿捏地死死的,他也好久没看到过这么鲜活的沈秋冷了。杜晚景嘴上继续说着“不要”,双腿却不自觉朝沈秋冷走去。
杜晚景走近,伸手揉了揉沈秋冷的头发,替她擦去了头上的雪花。
“怎么了?”杜晚景朝着沈秋冷的方向倾斜下身子,罩住沈秋冷,柔声问着她。
沈秋冷却只是摇摇头,一把抱住了杜晚景,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一句话没说。
沈秋冷和杜晚景一起见过很多场雪,但她总觉得今日的不一样。其实叫杜晚景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就想在这里停留一下。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以前总觉得无论什么时候她和杜晚景都可以一起走到最后,这句话太过悲伤,根本轮不到他们身上。但是现在她好像一眼能够看到自己生命的尽头。并不是她对他们后续的决策不自信,而是她真得好累好累。
像是察觉到了沈秋冷的情绪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高涨,杜晚景一把罩住沈秋冷走向马车。由于杜晚景的遮挡,沈秋冷看不见前方的路,只觉得一片黑糊糊的,但安全感却还在。
“你干嘛?”
“我冷,不想站在外面了。”杜晚景揽着沈秋冷走到马车边,一把把她抱了上去,“我不能受凉,我要进去暖和暖和,万一一伙儿生病了怎么办。”
沈秋冷一手拨开帘子,侧过头朝杜晚景嘟囔着嘴,杜晚景只是含笑看着沈秋冷。
“你故意的。”
杜晚景摊摊手,“什么故意的?”他装着哆嗦了几下,跨步上了马车,“进去了,傻丫头。”
马车内的暖气熏得沈秋冷有些发困,她打了个哈切眼角沁了些泪花出来,有些放空地玩着杜晚景的袖子。
“困了就睡一会儿。”
“睡不着。”
“眼睛都不闭起来,张嘴就是睡不着。”杜晚景凑了过去,近距离还能看到沈秋冷的眼睛里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