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终抵繁星 - 度春山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终抵繁星 >

第9章

第9章

回去的路上,祁星涟就一直在那种愧疚又无地自容的羞耻中僵持着,最终还是时琰主动打破了僵局。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太熟练地主动开启着话题,“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大学的生活还适应吗?”

“挺好的……”祁星涟看了一眼他寥落的侧影,“就是学校的饭菜没有你做的好吃,我最近休息的也不太好。”

时琰的唇角微微翘起,那点弧度像个开心的小尾巴在摇来摇去。

“想吃什么?周末我做饭。”

时瑜在家来了兴致时也会做做饭,但更多时候是时琰在做。

时家父母从他们很小时就开始忙于实地考察,走遍了国内外的许许多多地方,而家里却从很早开始就难以见到他们的身影。所以时瑜和时琰姐弟俩虽然看上去都有点不食人间烟火,实则都很早地熟练掌握了各种生活技能。

祁星涟掰着手指头开始报菜名,“可乐鸡翅、蒜香排骨、辣子鸡……唔,好像快到了吃蟹的时候,也很想念哥哥做的大闸蟹。”

时琰侧过头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布满繁星的夜空,“周末两天可吃不完这么多东西。”

祁星涟伸出两只细嫩的手指头牵了牵他的衣角,“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的,哥哥。”

轻微的拉扯感像是被某种小动物的爪子勾住,时琰低头看了眼衬衫上被她拉起的褶皱,觉得像是某种约定盖成的纹章——这句话应该不是骗他的。一种与她有关的直觉这么告诉他。

两人到家时,时瑜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身前支着一个小方桌,桌子上摆着棋盘,桌下的沙发上散落着黑白的棋子。时琰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小星星快来!姐姐教你下围棋。”

祁星涟走过去顺手收拾了散落的棋子,坐在她对面。棋盘上布着一个很简单的棋面,时瑜手执的黑子半包围着白子,她简单给祁星涟讲了规则,就鼓励她大胆落子。

祁星涟听得云里雾里,看她兴致高,便迷迷糊糊地下着。结果她的白子朝着时瑜铺设好的路线一路奔逃,等她回过神来时,黑子已经将成包围之势。

时琰端着一杯红茶走过来看两只菜鸡互啄,看到局势没忍住出声指点了一句,“跳出来。”

“什么?”

祁星涟闻声回头,差点撞入一个不期然的怀抱里。

时琰已经换了身衣服,家居服上没有外界杂乱的味道,全然是他身上浅淡的冷冷香气。他从她身后俯身,垂落的衣服蹭在她脸上,手上指了一个位置,“不要跟着她的节奏走,放弃前面的白子,跳出来。”

祁星涟在这若即若离的怀抱中头晕目眩,手照着他指的方向随便落下一子。不料还没放下,就连手带棋地被他握住了,“等等,错了,不是这里。”

他拈过那颗白子,在她旁边挪了三格的位置落子。漂亮的指尖好似比棋子还要白上几分。

时瑜一看自己好不容易学到的套路被打破,干脆不玩儿了,顺便质问时琰,“你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吗?”

时琰端起他的红茶坐到另一边,淡淡道,“我又不是君子。”

时瑜被他噎住,臭着脸开始收拾残局。

祁星涟一边帮着收拾,一边问时琰,“哥哥你怎么这么晚了又在喝茶?”

“还有点工作要看。”

“学院的吗?”

“不是。在天文台的师兄找我帮忙分析一些数据,要在国庆假期之前给他。”

本来应该在研究院那边多待一会儿的,毕竟那边的工作环境会比家里方便许多。但当时时瑜告诉他要让祁星涟回家时,他就再难把思绪沉入那些枯燥又严密的数字和仪器中。

在旁的时瑜收拾完沙发说道,“是快国庆了呢,今年你们想去哪里玩?姐姐陪你们一起哦。”

时瑜有着风一般不羁的灵魂,经常自己一个人出去旅游,说是采风找找灵感,但祁星涟也相信,她的旅途中一直都缅怀般地怀揣着某种难解的心情。

两人都没什么想法,时琰头也没擡,“我随便。”

祁星涟笑的乖巧,“我都可以呀姐姐。”

时瑜无奈地敲了她一个脑瓜栗,“在这跟我玩儿同义句呢?”

祁星涟抱起头,“好痛呀姐姐。”

“敲重了吗?我看看。”

时琰的视线从平板里拔出来看向玩闹的两人,觉得连日里惴惴的心情在这一刻缓慢地有了落点。柔和软绵,像温暖的云彩。

祁星涟装样子被时瑜发现,现在正被她挠痒痒挠的两眼泪花,不禁抱住她的腰讨饶。

时琰心下微动,同样都是家人,可他看着她们如此亲密的样子竟然生出几分羡慕——他从未跟任何人有过这样的时刻。

那云彩像是凭空被风吹散了一半,他脚下有一瞬空落。

虽然没有讨论出来结果,但第二天时瑜就敲定了地点,“奶奶打电话问我们假期要不要去他们那里玩,你们没别的想法的话,我们到时候就去老人家那边度个假。”

祁星涟自然乐意,时琰一边处理着上午去菜市场买来的螃蟹,一边点了点头。

螃蟹在池子里用盐水泡着,时琰捞出一只正张牙舞爪挥舞着钳子的,戴着眼镜用牙刷细细地刷洗,严谨地仿佛在做什么实验。

祁星涟站在他身边如临大敌,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挣扎的螃蟹,生怕那蟹钳一不小心就划破他的手。

时瑜路过吹了个口哨,又“啧”了一声,“还得是讲究人做饭吃着放心啊,要是我绝对不可能用这么小的刷子这么细致地刷。”

时琰仿佛没听出她话里揶揄他磨洋工的意味,侧头在胳膊上蹭了一下,祁星涟踮脚帮他把那根细细地链子往耳后掖了掖。于是那根链子又从耳后垂下来,乍一看像是带了条耳链。

“这副眼镜是不是很碍事啊?”

时琰看了她一眼,“没有,我很喜欢这副眼镜,而且——”他微微笑起来,有点无奈的样子,“像时瑜说的,我很习惯这个动作。”

这便是在说之前时瑜嘲笑他头发长了也总是想不起来去剪,有时候刘海像个女孩子一样了。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