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祁星涟从他的表情中就已经猜到他很喜欢,但还是故意问,“是送给你的呀,你喜欢吗?”
他从她的笑意里看出某种志在必得的小小骄傲,于是他也很诚实,“喜欢。”
时琰接过花,往下的视线没有了阻挡,他这才发现祁星涟是赤着脚的。
陵城的春秋季都很短暂,过了炎热的夏天,过渡一小段时间,气温就会随着几场萧瑟的雨大幅度降下来。这会儿室内也着实算不上热。
时琰盯着她踩在地上的白嫩单薄的脚丫,把花又放到她怀里,将人直接打横抱起。
整个人乍然腾空,祁星涟把差点溢出的惊呼闷回嗓子里,心有余悸地看了他一眼,“哥哥,你最近怎么这么……”她话到嘴边却又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印象里的时琰总是温柔克制,虽然他也才25岁,但很多时候却称得上沉稳二字。但最近却总是突然做出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有时候简直像个没轻没重的毛头小子。
时琰抱着她往里走,一步步靠近床边,祁星涟看着这危险的路线,她打从心底里相信着他,但此时还是没由来地紧张了一下。
时琰最后抱着她坐在书桌边的人体工学椅上,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闻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阿涟,我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人在初次动心时的青涩、莽撞和冲动,他也一样都逃不过。即使他看上去再沉稳,也终究不过是一头撞入情网的普通人而已。
“要求太高的话,对我不公平。我没有办法做到在喜欢的人面前也能保持一贯的冷静自持,特别是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的眸光像是揉碎了芬芳落花的春水,只是看着,就让祁星涟心里忍不住地款款心动。
到底是谁说理工男不会说情话的?他怎么能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她心动至此?
心动的同时,她也有些心虚,祁星涟默默移开视线,小声说,“对不起嘛,我还没有准备好让姐姐知道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时琰轻笑,倒是没有怪她的意思,反而是倾身往前凑了凑,“没关系,给我点补偿就好了。”
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倾身,没有做更多的动作,甚至因为祁星涟坐在他腿上,这让他们呈现出一个女高男低的位置。
祁星涟转过脸看着他凑过来的面容,他好像也没有特别去护理皮肤,但他的皮肤却白皙又干净,他的眉形长而秀美,凌厉的眼睛放松下来,甚至有种柔情似水的感觉。她的视线一寸寸掠过,从高挺的鼻梁来到薄而红润的唇,看着很软嫩……
祁星涟的视线流连在他的唇上,无意识吞咽了一下。他的唇角微微扬起,同时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是一个索求的姿态。
她按着他的胸口,缓缓俯下头,将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温热柔软的唇瓣轻柔地摩挲片刻,她没由来地想起姚婉带她看过的“学习资料”,祁星涟微微睁开双眼,看到时琰双目紧闭,像是全然沉浸在这个吻里。她小心地启唇,微微探出湿软的舌尖去描摹他的唇形。
时琰心头巨震,猛地睁开了眼睛,乌沉沉的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但细看就能发现其间燃烧着幢幢欲望的鬼火。
祁星涟被他猛地勒进怀里,与怀抱一样骤然加深的,还有那个交缠的吻。
时琰一手按在她脑后,微微侧头,化被动为主动。祁星涟感觉掌下按着的心脏隔着胸膛勃然跳动,那个瞬间失控的心脏像是要冲破他的皮肉击打在她的掌心。
两人都没心思留意时间过了多久,直到祁星涟无法呼吸,推了推时琰,两人才红着脸气喘吁吁地分开。
两个人静坐着平复了一会儿,祁星涟想将手里的花放在桌上,微微一动却觉得后腰触上了什么炙热□□的东西,突兀地硌着她。
她正要问,突然听见时琰沙哑的声音如临大敌般,他低喝了一声,“别动!”
祁星涟被他吓了一跳,僵在那个转了一半的姿势上,“怎么了?”
时琰往后撤了撤身子,“没、没什么,有点晚了,你该回去了。”
祁星涟这才留意到桌上钟表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好像是不到九点的时候来的,时间竟然过的这么快……
时琰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她从他身上跳下来时才发觉自己的腿都是软的。时琰看到她踩在地上的脚,把自己的拖鞋脱给她。
“穿着。”
祁星涟想说不用,但看他把那束白荔枝抱在怀里,有几分无奈地说,“乖一点。”
“好吧。”
她狐疑地踩着他的拖鞋又蹑手蹑脚做贼一样回了自己的房间,不明白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奇怪,直到洗完澡躺在被窝里才灵光一现,隐约意识到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像是有一把火从脚底烧到头顶,她瞬间感觉热的冒汗,但还是把被子拉过了头顶,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到被子里。
罪魁祸首走了之后,时琰丝毫没有好一点。
他抱着花在椅子上僵坐了片刻,白粉的花瓣柔软得像是某种绒绒的布料,但花瓣上细细的脉络显得富有生命力,让它们摸上去更像少女的皮肤。
恍惚间,那个荒唐的仲夏夜之梦在他如今清醒的时刻又毫无征兆地袭击了他。
那个当初让他抗拒排斥的、没有由来和根据的梦,在此刻却因为身上留有的属于她的体温,让他的意志力溃不成军。
他几乎是狼狈地伸出手,坐在自己平日里平心静气认真看书和工作的地方,欲-望浓重地喘息着。
甜甜的花香混合着荔枝香气,他眼神迷蒙间,又新添了浓重的石楠花的气味。
时琰垂下眼,看着怀里纯洁芬芳的花。紫色的碎星落在白粉馨香的花海里,像是坠入一个香甜的梦境。
*
新的一周开始,祁星涟的课业任务变得繁重了一些,有些结课早的科目再上两三次课就结束了。而且她也不喜欢期末周太赶,更愿意在平时就做好温习工作,这样考试周能更从容一些。
上次在酒吧见面的时候,李斐然跟祁星涟说是被张如许骗过去的,她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男生之间一起出去玩一次就“一笑泯恩仇”了。
一次课间,祁星涟在教学楼的走廊的茶水间接热水,一转身就看到了李斐然。
茶水间难得没人,他们独处的时候,李斐然总会显得有些腼腆和局促。祁星涟自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要走过去的时候,李斐然突然问了句,“你对数学建模大赛感兴趣吗?”
祁星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李斐然便接着说,“国赛一般是九月份,但明年四月份省里的工业与应用数学学会举办了一场省赛,张老师说有意向参加的话,可以找他指导。”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能拿到国奖,对奖学金和保研都挺有帮助的。”
祁星涟想了想,她确实有读研的想法,无论是选择考研还是保研,多拿点竞赛的奖项总归是有益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