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盼弟又把话锋绕到正题上头，“我是认真的想跟相公道谢，因为永春和永冬对我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我一定要保护他们”</p>
“反正在你心里，一向只有他们，容不下其他人”他这话说得可酸了</p>
她涩涩一笑“那是因为爹在临终之前，我就对他发过誓，就算是死也要让永春和永冬活下去，何况他们是我的亲弟弟，我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任何事”</p>
“那你自己呢？”风煜棠哼了哼</p>
“我是女儿，本来就不重要，重要是的儿子，只有儿子可以延续杨家的香火，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要保住永春和永冬”盼弟想到自己的名字，不就是这个用意，盼着弟弟出生、盼着弟弟长大、盼着弟弟光耀门楣，这就是她在这世上的责任</p>
风煜棠明白从古到今向来就是重男轻女，在这之前，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观念，可是觑着盼弟微微黯淡的脸色，想着她因为身为家中的长女，扛起家计和负担，但却最不受重视，她心里不是不明白，却义无反顾地这么做……只要想到她是抱持这样的心情，心头就猛地紧缩，这种感受好陌生，也让他慌张失措</p>
“我看是你自己太笨，笨到让人无话可说，所以只剩这么一点用处”他依旧开口就没说好话</p>
她吞下顶嘴的冲动“是，相公骂得真对”</p>
“你知道就好”风煜棠也不跟她客气</p>
盼弟决定不跟他计较“相公为什么要这么做？”</p>
“不为什么”他就是想为盼弟做点事，或许是希望证明给她看，自己也是值得她在乎的，可是绝对不会说出口</p>
“是吗？那也没关系”盼弟多希望能听他亲口说因为是夫妻，因为喜欢她这些话，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会勉强，只要心里明白就好“从今以后我会努力回报相公，当个以夫为天的好妻子，不管相公说什么，我都绝对不会再顶嘴，这次是说真的，不是想要敷衍”</p>
风煜棠怔了怔“就只是这么一点小事，你就愿意照我说的去做？”</p>
他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要二哥转达几句话罢了，既不当她是最宠爱的女人，也没有送什么金银首饰，风煜棠真的好想大笑……</p>
自己之前到底在怕什么呢？是怕盼弟仗持着宠爱，跟娘亲一样想要掌控自己的后半辈子？</p>
在电光石火之间，风煜棠恍然大悟了</p>
原来他早就动了心，只因为看出盼弟不是贪得无厌的女人，所做的人一切都是为了两个弟弟，从来不是为了自己，就是这样的她让他心动了，也渐渐地卸下了心防</p>
盼弟绝对跟娘不一样</p>
可是动了心就代表爱了吗？他真的不懂什么才叫爱……</p>
突然被风煜棠抱得好紧，紧到都快喘不过气来，但是又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灼热的体温，让盼弟不由得擡起泛着红晕的小脸，想要确定这个拥抱是否代表着喜欢的意义</p>
“你那两个弟弟叫什么？”他一直没有去留心</p>
提到弟弟，她便扬起唇角“大弟叫永春，因为是春天生的，今年八岁了；小弟叫永冬，则是冬天生的，小了永春两岁娘说这样比较好记，就这么取了”</p>
风煜棠把脸孔埋在她的肩窝，模糊地问道：“那我叫什么？”</p>
“呃……风……风……”她怔了怔，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p>
“你不知道？”他不悦地擡起俊脸瞪人</p>
“我、我当然知道，只是一时忘了……”盼弟心虚地咕哝，因为之前都直接称呼他“三少爷”，根本没有认真去问</p>
“忘了？自己相公的名字居然忘了？罚你写一百次”风煜棠饱含怒气地眯眼，心头很不是滋味</p>
“可是……”她又不识字</p>
他冷哼一声“明天开始我来教你，没有写完一百遍，不准吃饭”就是不许盼弟只记得弟弟的名字，连他的也要包括在内</p>
“哪有这样？”盼弟大声抗议</p>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相公？”他反过去质问</p>
盼弟眨了眨眼，脸颊倏地又红了，小小声地说：“当然是了”这个男人承认他们是夫妻了</p>
“那么就拿出吃饭的精神，好好地把字学好，以后不准再忘了”风煜棠可不许她连名字都认不得、不会写，因为自己才是要和盼弟相伴一生的那个人，就算说他心眼小、爱计较都无所谓，总之就这么决定了</p>
“是，相公”盼弟想到要拿笔写字，不禁头疼，可是见到这个男人虽然不肯老实说有多在乎自己，但是她渐渐感受到，心里又忍不住甜滋滋</p>
“没写完，不准吃饭”他又声明一次</p>
“我知道了，相公”这回她没有抗议了</p>
风煜棠觑着盼弟晕红双颊的娇态，轻咳一声，不许自己心软“到时真的写不完，你可不要跟我哭，就算哭也没用”</p>
“我才不会那么轻易就掉眼泪”盼弟自认承受得起再大的挫折</p>
“那昨天是谁哭得那么凶？”他一脸不以为然</p>
“看到永春的手心被打成那个样子，我当然会哭了，他才不过八岁，只是个孩子，怎么有人打得下手”这是两码子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p>
“如果……是我被打呢？”风煜棠吞吞吐吐地问“你也会哭吗？”</p>
“当然不会”盼弟白他一眼</p>
“不会？”他俊脸僵了僵，死也不肯露出失落的表情</p>
“要是知道你被打，我就去替你打回来，再不成就去告官”盼弟偏头一想，说道:“不过应该没人敢打你这个首辅的儿子吧？”</p>
“你真的会去替我打回来？”风煜棠想笑又不敢笑，硬是憋着</p>
“那是当然了，之前永春、永冬和街坊的几个小孩在玩，那些小孩乘机欺负他们，被我看到了，我一个个打得他们哭回家”她很骄傲地昂起下巴，但是转眼之间又淡去“只不过没多久那些孩子就找了他们的爹娘来家里骂人，我只好跪下来恳求原谅，虽然是这样，至少我没有让永春和永冬白白被人家欺负了”</p>
他心口一紧“可是你却得向人家下跪”</p>
“我下跪没关系，只要能保护永春和永冬就好”盼弟率真地笑了“如果相公真的被打，我也会去打回来，事后就算要我去下跪道歉也可以，反正挨骂丢脸的人是我，跟相公无关”</p>
听到盼弟这么说，风煜棠觉得心头好像被什么扎到，刺刺的，让他很不舒服“要是我真的被打了，你应该马上去找爹，要他用身分去压垮对方，让对方付出最惨痛的代价”</p>
“这样仗势欺人也不太好”她最讨厌那种人了，所以更不想变成那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