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chapter23改变
第23章chapter23改变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车来的很迟。
贺知意等的忐忑,她本想找点话题,但见贺临礼风轻云淡,又回想他今天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琢磨很久,她低着头问:“你不上课吗?”
贺临礼脚下踩了一块石头,正一下又一下的前后搓磨,听见贺知意开口,他停下动作,淡淡回她一句“不需要”。
贺知意再度被这没头没脑的回应击败。
她木讷应声点头,绞尽脑汁,还是找不到可以再继续的话题,没曾想贺临礼反问:“为什么不等交流会结束?”
贺知意将头压低,想了很久,慢吞吞回应:“想着……快点回来解决的话,父亲会开心一点。”
她仰头:“你都知道了吧?你应该知道的。”
她像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
贺知意动作顿住。
为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或许就是因为连原因都不知道,所以才会感到这么无力,她摇了摇头,没再吭声。
接她的车刚好赶到。
贺知意本想走过去接走行李箱,却见贺临礼自顾提着那箱子往后备箱去,他都不需要她上前搭手。
那样轻松利落打开后盖,一手轻松将箱子提了上去,又“啪嗒”一声合上,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完成,仿佛做惯了这事。
贺临礼转身,三两步走到她身边,又没头没尾的撂下一句:“我没有那么讨厌你。”
贺知意哑然,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她想问些什么,却见贺临礼已洋洋洒洒地进了院子,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司机出声催促,贺知意回过神来,跛着脚慢慢上车,回酒店的一路她都在琢磨贺临礼的反常。
她总不能欠了他什么没还。
*
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因为这个原因特意租个房不太合适,贺知意后续都选择住在酒店。
好在行李不多也不重,她伤的更是左手,到酒店后也有工作人员搭手帮忙,不至于一个人难以出行。
住酒店的次数寥寥无几,印象里最深刻的,除了当初刚被收养的那段时间,就只剩跟贺临礼一起的那次,都很糟糕。
贺知意不知道她可以做些什么,眼下她身体也各种不便,最好莫过于一个人待在房间,只能偶尔看一下手机。
但手机也没什么可看的,之前这样无聊的时光,她都是在院中的亭子里看书度过,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书籍,没有亭子,月季也被铲除。
她以后应该都不可能再进入那个庭院。
酒店会按时送餐,贺知意没有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便准备洗漱休息,但认床的毛病也改不掉,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睡。
怀城已经有入秋的趋势了,越到夜里便越是冷,酒店里有空调,但她依旧会觉得冷,冷得好像身处平城的孤儿院。
她在平城整整待了十年,而有三年的时光都在那里的孤儿院度过。
准确的说,那不算孤儿院,只是个由社会上的慈善募捐供养的私人住所,也都是私人管理,专门收留些无处可去的小孩。
*
是深冬,雪下得很大,贺知意不喜欢。
每每这个时候,外婆总是病得难受,屋子里也冷,刺骨的风在房间里四处乱窜,她裸着双脚,蹲在外婆床前哭,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外婆的手僵硬得像块皲裂的木头,颤颤巍巍蹭在脸上,硌得她冻开裂的皮肤干疼,一点温度都没了。
她只记得那时候饿得不行,饿得记不清那时的场景,更记不清那时床上外婆的脸,可她总能记得外婆浑浊沙哑的话。
“囡囡,我走了你该怎么办啊……”
光怪陆离的梦境,梦魇缠绕得人无比窒息,贺知意又因那个腥臭腐烂的禁闭室惊醒。
手指抖得不像话,身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寒侵袭,好像她真的回到了过去,回到外婆离世的那个寒冬,也回到了那个孤儿院。
脖颈间还像掐着什么,让她无比清晰的记起那时候缠在颈间的链子,脸上湿腻一片,身上层层细密浸出的冷汗。
她软着身体打开床头灯,发现被泪水染开一片的枕头,当下蜷缩在床头哽咽。
她不敢回想曾经,也不愿回想曾经,只每每噩梦来临时宛如溺水般窒息,每次都会发抖的小指,总那样直白的提醒着她过往的不堪和痛苦。
明明已经有新的名字了,明明已经换身份了,可她始终被过往的阴霾笼罩,噩梦缠身。
太安静了,也冷。
还是好孤单,谁都不要她了。
*
跟方玥见面的那天,距贺知意开学还有两天,扭伤的脚早就恢复,悬挂一月的手也没什么问题。
额头上的缝合伤她断断续续去了医院几次,拆线后如今也没什么大碍,虽然还有隐约的疤痕,但不仔细看也不明显。
贺知意有意留头发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