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泷泽曜同样靠在身后的沙发上,沙发的触感太过柔软，让他说话时的嗓音也不自觉柔和起来。

“我也这样觉得，我的能力超好用！”首先赞同了五条悟的话,泷泽曜才继续解释。

首次尝试悟先生的领域后,我就加强了心灵防护，它能隔绝大部分外来的信息流或者说心灵冲击。嗯,悟先生可以将它看作是一种类似网络安全系统的心灵防火墙。”

在经历五条悟信息洪流般的领域冲刷前,泷泽曜也有心灵防护。

这也是他在首次面对无量空处后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神志的原因,不仅因为他的信息处理效率快，还因为他较常人多了一层心灵上的防火墙。

普通人的心灵同样具有抗性，但这只是对外来事物下意识的排斥。不像泷泽曜这样的心灵能力者,他们的心灵外围天生具有结构严密的防护。

这层防护可以帮助心灵能力者过滤信息，维持心灵的独立。否则,心灵能力者每日直视他人心灵，从心灵海洋中摄取大量信息，长期以来必然受到心灵污染。

心灵或精神系能力从来都是让人忌惮的危险能力，于人于己都是如此。

在影响他人前,能力者首先要做到的是保护自己,因为在享受能力益处的同时,他们同样要承受能力的弊端。

泷泽曜的心灵防护足以过滤杂乱心灵波带来的心灵污染，但不足以过滤无量空处无限增殖的无效信息。这些信息过于海量,超出了心灵防护的承受范围。

当五条悟使用领域时,泷泽曜不亚于在面对另外一个心灵能力者。无量空处的冲击直指心灵,与心灵防火墙短兵相接，他们正在精神领域交锋。

很明显此次交锋泷泽曜处于下风，初始化的心灵防护只能勉强抵抗无量空处的侵袭，疲于应对的泷泽曜完全没有回击的余力。

从未想过身为心灵专家的自己有一天会在精神交锋中落败,被他人的精神攻击冲击的毫无还手之力。泷泽曜最初十分沮丧，同时当机立断立刻加强心灵防护，后天优化心灵防火墙的结构。

但这不足以完全抵挡无量空处的侵袭，所以——

“心灵防护加强，我就有余力进行另外的操作。第二次面对领域，我拉长了我们之间的心理距离。”

早在横滨港面对最初的那只特级咒灵，泷泽曜就使用过这种方式延缓咒灵的攻击。

从失忆至今，泷泽曜面对的所有领域都具备必中效果，即使是他也无法躲避。

但这不代表泷泽曜对它们束手无策，只能被动承受领域的攻击。心理距离就是一种十分有效的应对措施。

“心理距离如果没猜错的话它拥有与无下限近似的能力，可以无期限的延迟攻击的到来，没错吧曜”

五条悟将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交叠，他的坐姿与他本人的性格一样随性不羁。

啊这。

听完五条悟的猜测，泷泽曜沉默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与无下限近似……无期限的延迟悟先生对我可真有信心，但这次悟先生真的高估我了。”

泷泽曜认真的看向五条悟：“心理距离确实拥有延迟攻击的效果，但并不是无期限的，总会有击中的时刻到来，与悟先生的无下限没法比啦。”

泷泽曜摆摆手，示意两者确实存在差距，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毕竟无下限的原理基于悖论，心理距离只是普通的拉长距离，根基就有天壤之别。

“最重要的是，心理距离只能在领域中使用。因为领域是心象世界的具现，必中效果源自心象！”

这也是泷泽曜可以干扰必中效果的原因，它的原理恰好在他的专业范围内，心灵领域中他才是专家！

脱离心象的领域，泷泽曜不能延迟其他术式的攻击。因为如果说领域内的攻击是自带导航的子弹，领域外的攻击就是普通的子弹。

泷泽曜可以用干扰器干扰导航，迷惑延迟导航子弹的攻击，甚至未来的某天可能做到引导导航指向发射者自己，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但他无法操控已经发射的普通子弹，太过单纯的构成让它不存在泷泽曜插手的间隙。

当然，泷泽曜并不为此忧虑。领域外他有很多方式迷惑对手的眼睛，让所有针对他的攻击落空。

虽然无法操控已经发射的普通子弹，但他可以操控发射子弹的人，甚至可以做到让他们自我攻击。那么心理距离能否在领域外使用还重要吗

即使心理距离不能无限期延迟必中的攻击，但泷泽曜还有其他手段。就像在横滨港，他无视攻击的效果先一步操控咒灵，控制它解除领域。领域解除，必中的攻击自然不复存在。

五条悟的心灵明亮坚韧，远非咒灵可比，泷泽曜没有把握控制他解除领域。

但用心理距离延缓无效信息的到来，再用心灵防护抵抗庞大数据的冲刷，坚持到五条悟的领域关闭还是很轻松的。

“我用心灵防护与心理距离隔绝了悟先生的无量空处，才有在领域内和悟先生战斗的资格。”

说到这里，泷泽曜的眼睛有些闪亮，带着轻微的得意。五条悟同时向他投去赞许的眼神，以示肯定。

不过泷泽曜很快叹了一口气，明快的笑意渐渐消散：“可惜思维从凝滞的状态中脱离，我的具现化能力却被限制住了。”

这涉及到泷泽曜具现化的原理，具现化的能力来自他对现实的扭曲。把心灵之力看作万用能量，可以转换成现实元素，构筑成可触碰的物品。

就像传说中的炼金术，既需要准备用来等价交换的代价——泷泽曜的代价是心灵的能量，又需要经过复杂神秘的转换过程才能获得最终的成品。

他的异能力比炼金术好在转换过程不需要他去理解学习，只需要多支付部分心灵能量，神秘的转换过程可由异能力代劳。

当泷泽曜想要使用异能具现物品时，强大的异能力出动，迫使心灵世界与现实世界重叠。

在这个过程中，心灵的力量开始扭曲现实，无法触碰但确实存在的心灵能量在重叠的二重世界中转码成物质、构筑成泷泽曜想要的物品。

重叠的心灵世界与现实世界分离，具现的物品也逐渐浮现。

尽管转换的现实物质也在逆转回心灵能量，但逆转的效率不高。泷泽曜一般直接将其视作物品的正常磨损，现实中的物质也不是永久存在的不是么。

况且他一般不习惯长久维持具现，而喜欢在每次使用过后立刻取消，这能让他收回大部分能量。

毕竟泷泽曜具现的物品与他拥有联系，太多的感应会干扰他的视野。他也不乐于切断这份联系将物品随处抛弃。

泷泽曜总觉得世上的能力千奇百怪，说不定就存在奇特的能力可以凭借他乱扔的物品算计到他，例如咒杀或信息探查。

一件物品具现的次数越多，泷泽曜越能摸清它转换的方式。像是他惯用的手枪，他几乎可以无损耗的来回具现取消。

心灵能量与现实物质的转码思维类似计算机编程，可能这就是过去的自己强调电脑技术重要性的原因吧。

正因为具现化需要经历复杂的转换过程，五条悟的领域才能隔绝泷泽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