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报应啊~
66报应啊~
◎突然安静的季松。◎
趴在床上,季松总算舒服些了,但想起今日的事情就止不住地笑——
他的苗苗以为他欠了赌债,怕他被打断腿,结果连自己的嫁妆都掏出来了。
银票不够就当首饰,那么漂亮的首饰,她一点也不在乎。
后来听说他挨了打,也不顾两人在吵架了,当即跑出来看他的情况。
而且……
他的苗苗还说要和他做真正的夫妻。
季松想想就心动。
他的苗苗是那么个矜持内敛的人,青天白日地说这件事,要不是那人来的不是时候,他绝对当时就把她给要了!
可惜啊……
眼前多了把茶壶,季松信手接过,喝了一口就有点喝不下去了——
他现在嘴里又干又苦,茶也又苦又涩,难喝啊。
可他确实渴……
季松皱着眉头就要接着喝,忽然听见个兴高采烈的声音:“五哥!梨汤!”
“那个,厨子说,嫂子担心你挨了打、心火旺,说让你喝点梨汤润润心肺……”
“还特意放凉了才给你送过来,说是清热止痛。”
季松面上的笑便更大了。他随手将茶壶塞给旁人,撑着身子殷殷切切地望着梨汤——
梨汤正被亲卫捧在心口处。似乎是刚刚从外边进来的缘故,莲花纹青花瓷盏的杯壁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水雾,一看就知道在外面放了好久。
那人一边小跑一边笑,到了床边将梨汤抵给了季松。
季松接过瓷盏,指腹上顿时湿漉漉一片。他微微笑,将梨汤送入口中。
梨汤又凉又甜,刚刚进口就滑进了喉咙里,又迅速涌向四肢百骸。
一股凉意从喉头直到四肢,季松舒服得根本停不住嘴,一口接一口地一口气将梨汤喝了个干干净净,方才将瓷盏递了回去。
亲卫送了块帕子过来,季松擦了嘴,舒舒服服地交叠双臂,枕着胳膊笑:“瞧瞧你们嫂子,做事多细心,还猜到我心火旺,让我喝清热止痛的梨汤。”
一时间身前伺候的两个亲卫都笑了:“嫂子这么好,五哥怎么不让嫂子来给你涂药?”
“哦,原来是心疼嫂子,不想让嫂子做伺候人的事情,所以抓了我们来使唤。”
“五哥要是嫌弃我们,那就把我们赶出去,让嫂子亲自来照顾五哥。”
季松垂眼轻笑。
怕累着沈禾是一件事,不愿意让沈禾知道他受了刑是另外一件事。
他一个大男人,被打得只能趴在床上、连走路都困难,难道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虽说他确实想知道他的苗苗见他受伤会不会哭,但是……
不能。
他威风凛凛加官进爵,她跟着夫荣妻贵、诰命加身,这很好。
他做事稳妥算无遗策,她遇到问题就被顺手解决了,这也好。
他征战沙场浑身伤痕,她看着心疼、止不住地哭泣,这更好。
可他受了刑,伤得趴在床上起不来……
丢人啊。哪能让她知道呢。
挨了打,季松多少有些精力不济,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好在到了年关、他已然得了清闲,否则免不得要找人去告个假,免得让人参他个怠惰的罪名。
这一晚上季松睡得不太安稳,隔上一段时间就被疼醒,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一摸被褥,才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又开始担心沈禾冷不冷了。
季松不能走过去摸沈禾的手脚,下意识就要让亲卫去问问;又想起沈禾素来贪睡,现在肯定还没醒过来,又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他现在又伤着,也没法练功,偏偏趴着又难受,不得已,季松让人拿了本旧唐书过来读,以此来消磨消磨时间。
过了两天就到了小年。
小年照例要祭灶官,还要抹一块儿糖瓜到灶官的嘴唇上,好让他在上天述职时说几句好话。
本来祭灶官这事不用季松操心,他只管吃饭、不管做饭,奈何他自己在院子里弄了个厨房啊,厨房也需要祭拜灶官,厨子记挂着季松的提拔之恩——事少钱多,哪个同行不羡慕啊——就送了一盘子糖瓜过去。
季松趴得人都要散架子了,正披了件衣裳打算到窗户前吹风。他皮糙肉厚嘛,觉得北风吹过来特别舒坦,见厨子顺手把糖瓜放到桌子上,也就走过去捡了只半个拳头大的糖瓜过来。
糖瓜空心的,又酥又脆,稍微用力就裂成了好几片,又裂出好多渣子。季松捏碎糖瓜时的力气并不大,因此除了些细碎的糖渣,糖块还是挺大的。
季松捏了一块糖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咔嚓响,心里又开始酿醋了——
他都两三天没出门了,他夫人也不知道来看看他?
季松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往西厢房飘去。
可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