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洛尘与洛青阳的生死对决
洛尘的靴底碾过血池边的碎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手中的噬妖刃嗡嗡鸣响，似在宣泄着无尽的杀意，又像是在为主人鼓劲。器灵幻化的黑袍男子虚倚在刃身，指间把玩着那半块阴阳玉佩，残月的微光洒下，在他指尖碎成斑驳的光影。
“这物件沾过真龙血。”器灵的声音沙哑，像生锈的刀刮过铁板，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你若肯喂我三斤洛家嫡系的心头肉......”
刃尖陡然调转，直指器灵。洛尘的重瞳泛起血丝，眼神中满是狠厉：“再提条件，老子先剁了你泡酒。”他此刻满心都是对洛家的仇恨，哪有心思听器灵的要挟。
玉佩陡然发烫，苏九夭的虚影自血雾中凝现。她素白的手指轻点向器灵眉心，语气清冷：“离火锻金纹，你是天工坊的弃徒。”
器灵的笑声震落岩壁碎石，带着几分嘲讽：“小女娃眼力不错。”随即又暗暗嘲讽道：“上界神仙也来下界偷菜？”
话音未落，血池突然炸开滔天浪涌。洛青阳踏着蛟龙骨刺破空而至，白衣上的魔纹已爬满脖颈，张狂而诡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洛尘，冷笑道：“好侄儿，拿我洛家至宝炼出这般凶器，倒省了本座淬火的功夫。”
噬妖刃突然失控般震颤，器灵双目赤红，怒吼道：“是你！二十年前屠我天工坊满门的......”
洛尘旋身，险之又险地避过袭来的骨刺，刃锋擦着洛青阳耳际掠过，削下半截爬满蛊虫的碎肉。魔血溅在阴阳玉佩上，竟幻化出半幅星图——北斗所指处，正是三百里外洛家禁地。
“坎位三步，踏天璇！”苏九夭的警示混着咳血声传来。
洛尘足尖点着飞溅的血珠腾空而起，借助血珠的力量，如离弦之箭般朝着洛青阳后心劈去。器灵突然厉喝：“蠢货！那是血影分身！”
洛尘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真身已从岩缝阴影中探出魔爪，五指如钩，狠狠扣住洛尘肩胛。刹那间，剧痛从肩胛处传来，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撕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阴阳玉佩迸发青光。苏九夭的虚影凝实如生，剑指点在魔纹交汇处，轻喝一声：“破！”
洛青阳如遭雷击，暴退三丈，袖口燃起苍蓝道火。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渡劫境的残魂？正好炼作剑傀！”
噬妖刃突然反噬，器灵狞笑着催动魔纹：“小子，把你的身子交给本座......”
剧痛从脊骨炸开，洛尘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魔纹撑爆。他的重瞳映出血池倒影，只见自己半张脸爬满魔纹，与洛青阳竟有七分相似。这诡异的景象让他心中一凛，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猛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刃身铭文处，怒吼道：“老子能握你，也就能碎你！”
器灵惨嚎着缩回刃中，阴阳玉佩趁机吞噬半数魔气。苏九夭的虚影淡如薄烟，气息微弱地说道：“西北七十里，有处寒潭可镇邪煞......”
洛尘扛着反噬的剧痛跃出血池，身后传来洛青阳的狂笑：“你以为斩的是谁的心魔？”
黎明撕开夜幕时，他跌进寒潭。霜气顺着魔纹游走，噬妖刃在潭底发出不甘的嗡鸣。阴阳玉佩浮在水面，映出苏九夭苍白的脸：“器灵受困时会说半真半假的疯话，莫信。”
“比如他说你左胸有粒朱砂痣？”洛尘掬水泼向虚影，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玉佩突然沉入潭底，再浮起时裹了层冰壳。
苏九夭的声音隔着冰层闷响：“明日午时前寻到千年雪参，否则这具身子就留给器灵夺舍罢。”
洛尘望着掌心蔓延的魔纹，心中五味杂陈，忽然笑出声。他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噬妖刃在潭底搅动暗流，惊起一尾银鳞鳜鱼，鱼腹隐现洛家暗记——分明是探子驯养的灵兽。
“充电宝，今晚加餐。”他并指斩出剑气，“红烧还是清蒸？”
潭水染红的刹那，七十里外的洛家祠堂，命灯架上属于洛青阳的那盏......爆出九道裂痕。
寒潭水面浮着层薄冰，洛尘的吐息凝成白雾。右臂魔纹被霜气压制，泛着青紫的脉络像蛛网爬在皮肤上。噬妖刃插在潭底，偶尔传来器灵的咒骂，被冰层滤得瓮声瓮气。
“午时三刻前。”苏九夭的虚影缩在玉佩里，声音比昨日更虚弱，“往北三十里有雪参气息。”
洛尘嚼着烤焦的鳜鱼，鱼骨在齿间咯咯作响：“你这充电宝比闹钟还准。”
晨雾未散，他踩着结霜的松枝往北掠去。重瞳扫过雪地，忽然瞥见一串梅花脚印——每个爪印都泛着魔气，在积雪下勾连成阵。
“坎位有诈。”玉佩微微发烫。
洛尘佯装踉跄，袖中滑落的鱼骨钉射向阵眼。积雪炸开时窜出三头雪魈，蓝眼泛着洛家暗卫特有的凶光。领头那只爪尖挂着半块玉珏，正是七姑婆当年戴的耳坠。
“阴魂不散。”噬妖刃出鞘的刹那，器灵突然怪笑：“用巽风步刺左眼！”
刃尖穿透雪魈眼窝的瞬间，魔纹突然暴走。洛尘的重瞳映出幻象：七姑婆被铁链锁在冰窟，主脉长老用她的血在冰面画阵。耳坠坠地时，阵成，霜气凝成这头雪魈。
“你们洛家......”他碾碎玉珏，魔气顺刃身反哺器灵，“连死人都不放过！”
雪魈尸体突然自爆，冰棱如箭雨泼来。洛尘旋身躲进岩缝，噬妖刃插进冰层借力，整个人倒挂在洞顶。底下传来脚步声，两个披雪氅的修士正在检查爆痕。
“那杂种定在附近。”年长者的袖口绣着药王谷纹样，“谷主有令，雪参万不能落入......”
年轻修士突然噤声，咽喉插着根冰锥。
洛尘的靴底碾碎传讯玉符：“怎么？你药王谷也成洛家走狗了？”
老者暴退三步，药篓里窜出七条碧鳞蛇。洛尘挥动噬妖刃斩落蛇头的瞬间，器灵突然夺控右手，刃尖捅进老者丹田：“这金丹归我了！”
魔纹暴涨至锁骨，洛尘的左眼泛起血色：“老东西，再抢身子试试？”
器灵讪笑着缩回刃中：“小子戾气太重，当心走火入魔。”
雪坡突然塌陷，露出个隐蔽洞窟。千年雪参在冰柱后舒展根须，参体却缠满血色丝线——每根都连着具冻僵的尸骸，最新那具正是药王谷采药童。
“是血蚕蛊。”苏九夭的虚影晃了晃，“洛家竟把蛊种到药王谷地界。”
洛尘的重瞳突然刺痛，雪参根部显出枚玉简。
洛尘挥动匕首斩断血丝的刹那，玉简炸开毒雾，器灵趁机吞噬血蚕精魄：“好东西！再吸三只就能破开第二道封印......”
冰窟深处传来锁链声，十八具冰棺陈列其中。每具棺盖都刻着支脉族人的名字，居中那具棺材突然炸裂，蹦出个浑身长满雪参须的老者——正是药王谷失踪三年的外门长老！
“快......逃......”老者喉管里钻出血蚕，“洛家要炼......万蛊丹......”
噬妖刃突然兴奋地震颤，器灵嘶声道：“吞了他！这可是半步元婴的......”
刃锋贯胸而过的瞬间，洛尘的重瞳看清老者丹田——那里埋着颗未成形的万蛊丹，丹纹与他臂上魔纹同源。
潭边命灯架上，属于洛尘的那盏......突然燃起幽绿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