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新换的手机没有之前的消息记录，在女孩颠三倒四的道歉和哭诉里，姜以宁一边安慰，一边拼凑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这一切的起因，还要追溯到他第一次给顾瑶上课的时候，让她拍下的那个示范视频。
小姑娘憋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向闺蜜炫耀新来的美人钢琴老师，这次有视频为证，两个颜控的小女孩对着视频里的姜以宁星星眼，闺蜜也忍不住把视频保存下来，又在后来的一次聊天中发到了某个群聊里。
虽然马上意识到不该把别人露脸的视频随便往外发而紧急撤回，却还是不知被哪位潜水的群成员下载并传播出去，几经辗转，被投稿到音浪的一个颜值bot，剪辑配乐后带上几个诸如#白月光的杀伤力#、#唯一纯白的茉莉花#之类的tag，很快便冲上了热门。
视频的前半段并没有出现正脸，只能看到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跳跃，端坐的身姿挺拔优雅，垂感极好的衬衫勾勒出瘦削的腰肢，低头时才拍到一点紧致的下颌线条。
直到最后几秒，镜头忽然向上摇晃了一下，画面因为拍摄者的走近而放大，神秘的弹奏者终于转过脸来。
那是一张没有任何美颜滤镜、完全不经雕饰的素净脸孔，却有着绝对客观而富有冲击力的美貌，轮廓深邃，立体却不失精致，从眉骨到鼻梁、唇形和下巴的弧度都完美得刚刚好。
尤其是一双眼睛，灰蓝的眼珠清澈见底，眼睫浓密卷翘，望向镜头的眼神含着温柔的笑意，耳边挽起的长发散下几缕，随意的拍摄角度也并不影响他的美丽，反而更有种自然的鲜活感。
短短的几秒片段被制作成慢放，画面定格在他微笑的瞬间，再配上煽情的bgm，正好踩中平台的爆点。
雪花般的点赞、评论、转发将视频送入流量池推荐，在算法机制推送下热度不断攀升，一路登顶音浪站内热一。
这还不算完，其他平台蹭热门的营销号也纷纷转载，“白月光美人”的视频彻底火出了圈。
网友们早已苦内娱审美降级久矣，见到这样惊为天人的新鲜面孔，霎时热情高涨，还有做数据的明星粉丝混入其中，在话题内安利自家哥哥姐姐弹钢琴的美照，一度把词条#弹钢琴的白月光#送上微博热搜第一。
放在往常，这热搜视频若是被翟湛英看见，必定存在不了多久就要被撤下，但他那时候还在和姜以宁较劲，也没空关注这些，正好给了热度发酵的空间。
其实姜以宁因为脸上热搜已经不是第一次，除了许多年前的钢琴比赛和婚礼照片外，在顾瑶拍的这段视频爆火之前，还有一个叫做#地铁帅哥图鉴#的话题里，也出现过一张模糊的路人视角偷拍，引起了小范围的关注，只是一直没找到本人。
这回终于有了清晰的正脸，在同一片海域冲浪的福尔摩斯网友们靠着对美人的记忆力，竟奇迹般把两者对上了号。
当初在地铁上拍下那张照片的博主也在热搜下评论：
【感觉他有点不上镜，本人比视频更美，站在人群里简直在发光，把旁边的人（比如我）都对比成马喽了，我都不敢拍他的正脸，当时他看了我一眼还对我笑了一下，我直接晕乎乎坐过站！】
随着越来越高的关注度，更多的路人偶遇视角开始出现。
【等等，我好像看见过他，在市福利院的宣传视频里，一闪而过的侧脸我看了无数遍，绝对不会认错，就是他！人美心善真·白月光[视频截图]】
【博主是1号线音乐学院站附近拍到他的，是海音的留学生吗？】
【什么，我们学校还有这种美人？为何朕从未见过！】
【天呐我真的遇到过他！就在学校门口的面馆，鼓起勇气去问了有没有社交账号结果他说没有[哭泣.jpg]我夸他好看他还说我也很漂亮，裙子很衬我，人特别温柔有礼貌，说话声音也好好听，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像做梦呜呜】
【！！我也见过！在心语琴行，学校后门出来小巷拐角，门面有点小那家，但我社恐不敢靠近啊啊啊】
立刻就有正好在附近、行动快的网友表示已经去琴行看过，根本没看见人，问老板也说不认识没见过。
线索又断在这里，泼天的流量引起了许多mcn机构乃至娱乐公司的注意，在全网的关注下，#寻找白月光美人#的话题再次冲上热搜。
终于，有一个眼尖的网友认出了他。
【这个下颌线，这个身材，还有这双手，好眼熟……特别像我在音浪发现的宝藏博主@ivannn，视频质量超高粉丝却很少真的不科学，你们快去看！他也是长发，连发色都一样，衣服也一样[图片]】
网友们于是又一窝蜂涌入“ivannn”的音浪主页，扒拉着他发布的视频，各种细节对比，果然确定了他就是那个“白月光”！
原本无人问津的账号，一夜之间涨粉近三十万，由于音浪app的注册是强实名认证，活人含量很高，粉丝量几乎没什么水分，能有几十万活粉，已经是体量不小的网红，甚至超过很多小明星了。
但从半个多月前开始，他的主页就没有再更新，后台也联系不上本人，网络热门迭代得很快，热度逐渐下降；不过因为平台的推送机制，他前面发的视频数据都爆了，还是断断续续有新的关注增加，到姜以宁发现时，粉丝数量已经快突破四十万，评论区除了各种舔屏和彩虹屁，就是“急急急，博主什么时候找回账号密码”的哀嚎。
顾瑶从一开始视频泄露出去，全程见证了姜以宁的“一夜爆红”，她也关注了他的音浪账号，在觉得姜老师值得那么多粉丝的同时，也有种闯了大祸的慌乱和内疚。
自己没有经过姜老师的同意，就把视频发给别人，导致他被全网曝光，姜老师会不会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关注？会不会被影响现实生活？
因为这事，顾瑶还和闺蜜吵了一架，两个小女孩闹起别扭，赌气一天不理对方，第二天还是和好，又一起去举报盗视频的营销号，但由于不是本人，平台也不处理，根本举报不掉。
她也第一时间就给姜以宁发消息道歉了，却没有得到答复。
妈妈说姜老师有事不能再来给她上课的时候，顾瑶已经伤心过一回，现在她又捅出这么大的娄子，不禁更加难过，以为姜以宁是不肯原谅自己，每天放学拿到手机都要给他发道歉信息。
皇天不负有心人，时隔大半个月，她终于等到了姜以宁的回复。
在顾瑶忐忑地解释了一大堆之后，姜以宁再次耐心地安慰她：“没关系，不怪你，是我允许你拍视频的，你分享给朋友，朋友也只是分享给别的朋友，并没有恶意。是盗视频的人有错，但也阴差阳错，让我被这么多人关注，我还应该谢谢你呢。”
“真的不怪我吗？”
小女孩又发了个泪眼汪汪的表情。
“真的。”姜以宁打字道，“我之前家里有点事，没有时间上线，刚刚才看到你的消息，不是故意不回你的。”
顾瑶总算安心，但心里也还是有些失落。
姜老师不来了，小路老师也说是学业繁忙，不能继续给她补课了，她一下子从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变成了最可怜的小女孩。
还好姜老师不怪她，姜老师现在是网红了，说不定以后会是大明星，大钢琴家！那她算不算姜老师的“关门弟子”？
想到这里，顾瑶又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了，把这个想法告诉姜以宁，又在聊天框里发“嘎嘎嘎”的拟声词，姜以宁想象得出她的鸭子叫，无奈地笑起来。
他哄好了顾瑶，林语也发来消息，分享了一张在酒吧开香槟的图片，说是庆祝赚到人生第一个一百万，感谢姜老板的大力支持。
“前两周还有人来我店里找你，我可没出卖你哦！”林语道，“我姐妹是海音的行政老师，学校刚出了一批新公告，有继续教育学院的招生简章和考试信息，也不知道你还用不用得上。”
后面附带了公告链接，姜以宁只和林语聊过一次这个话题，她竟然也还记得。
姜以宁真诚地向她道谢，又想起自己没和翟湛英离婚时，那些所谓的“朋友”们。
都是面目模糊的豪门贵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打扮和谈吐，穿高定、戴高珠，拎birkin包，聚会时聊的要么是丈夫们的生意，要么是谁的情人，第三者、私生子，或是时装周、奢侈品、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