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他们哪里会知道?”孟怜笙认真道。
“得了吧,但凡传出去你有个什么腰酸脖子疼的事,外边那些戏迷都要赖我。”薛良夺过孟怜笙手上的梅花,边说边往回走。
孟怜笙跟上他:“抱歉,的确有所耳闻。”
薛良道:“瞎客套,我在乎那些吗?”
“那个,我昨晚喝醉了……没说什么胡话吧?我完全不记得了。”孟怜笙小心翼翼地问。
薛良勾起的嘴角又很快落下,想起昨晚孟怜笙说自己的经历,握梅的手紧了紧,在孟怜笙察觉之前又笑开了道:“胡话是没少说,就是……”
“就是什么?”
薛良换了只手握梅,撸_起袖子问孟怜笙:“卿卿是小狗吗?瞧你给我咬的。”
孟怜笙借着路灯定睛一看,只见两排印地很深的牙印留在薛良小臂上,在灯光明暗交错地投射下顿觉有些触目惊心。
孟怜笙惊心之余又有点不相信:“这…真是我咬的??”
薛良放下袖子道:“千真万确。”
孟怜笙道:“那对不起啊。”
“没事,原谅你了,谁让我慷慨大方风流倜傥呢?”
“只是…”
“我竟不知…”薛良对上孟怜笙的眸子,“卿卿原来也可以那么奔放啊。”
“啊?”孟怜笙有点慌,“我…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那倒没有,也就是学了几声狗叫,多脱了几件衣裳,还……”
孟怜笙紧张道:“还什么?”
薛良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易擦觉的弧度,转而佯装严肃道:“还轻薄我。”
孟怜笙眉心紧锁,“你…你怎么不拦着我点?”
薛良偷笑着,一摊手道:“我没说没拦啊。”
孟怜笙刚松了一口气,只听薛良又道:“我只是没拦住。”
孟怜笙:!
“我……唉,算了。”孟怜笙并不想了解自己是怎么轻薄的薛良,干脆破罐破摔,都是男人,说多了反倒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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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开箱好几天了,孟怜笙过目了的戏单子,今天没有他要唱的曲目,心想反正悦天楼里有人管着,索性就连门都没出。
说实话,孟怜笙来承干府住这么长时间了,但还是没有四处逛遍,原因之一就是承干府逛起来太过累人,他粗略地算了一下,若是不歇脚地把承干府各个处所逛遍,那可能也要花个半天时间。二则是他刚来此地时还在衰绖期间,没有那个兴致。
不知怎的,他今天突然想逛逛,就挥退了一众想要跟着他的下人,独自在各个大小院落穿梭着。
走到小翼楼时被告知这是薛良的二太太温冰然和他两个孩子的住处,孟怜笙也是这时才知薛良只有这两个孩子,他本以为薛良这么多妻妾,应该会像他父亲那样生很多孩子的。
孟怜笙正要过门不入,谁知那复式楼外门突然打开,温冰然走出来,邀他进去坐坐。
他恭敬不如从命,跟她聊了一会才知道,原来薛翰玥不是她亲生,而是薛良已故的正房夫人所出之子。
孟怜笙临走时见薛良刚满五岁的女儿很喜欢他今天戴的坠子,就十分慷慨地把东西送她了。喜地小姑娘连抓了两把糖塞在他手里。
孟怜笙对薛翰玥的事是有些惊讶的,但他还不能细问太多关于薛翰玥生母的事,薛良这个朋友,他很珍惜。
今天见了温冰然,他就又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薛良每次去二太太那里过夜,都会在半夜三更又抄小道从后门偷偷回东院,然后又起早偷偷溜回去。
原来薛良并不在温冰然那里过夜。孟怜笙觉得之所以这样做,大概是为了堵住丫头下人的嘴,让他们不敢慢待温冰然。
孟怜笙几次起夜碰到他,薛良也只是假装没看见。他不主动解释,他也不能上赶着问,但通过见温冰然这两次来看,孟怜笙已经觉得他心里的猜测离真相八九不离十了——薛良和温冰然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囡囡那孩子多半也不是他的。就是不知道薛良为什么会担着损坏名声的风险“强娶”她了。
走回东院的时候阳光正好,孟怜笙荡着老秋千,时而将头靠在攥着长绳的手上,似乎在放空自己。
突然感觉有双手推着他后背,让秋千一下子荡的老高,孟怜笙被吓了一跳,只觉汗毛倒竖。猛一回头,就看见了薛良那张无论何时都带着笑意的脸。
“……”
孟怜笙虽被惊了一惊,可脑子还慢半拍地没从自己的世界里抽离,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薛良忍不住了,拉住纤绳问孟怜笙:“生气了?”
孟怜笙摇头:“没。”
薛良见孟怜笙脸上仍是很平静,“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薛良惊讶道:“你脾气当真这么好?这都不生气…”
孟怜笙答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薛良道:“我捉弄你啊。”
孟怜笙:“但我知道,你没恶意的。”
“那肯定。”
孟怜笙又道:“不是脾气好,我只是觉得没真正伤害我的事就不用计较太多,毕竟心胸宽广才能广结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