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 梧枝还亦亦 - 周楚嬛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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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为什么不吃东西?”程枭在餐桌前问孟怜笙。

“……”

“你在想什么?”程枭探身看他神情。

孟怜笙冷道:“与你无关。”

“薛良?”

程枭笑了笑,嘲道:“你也就想想了。”

“毕竟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

孟怜笙终于擡眸看他:“什么意思?”

程枭嘴角微弯,“薛良中弹昏迷,万铭生反叛,贾涟舟手下近半的辎重部队不知去向,你说这一仗还有翻盘的可能吗?”

孟怜笙眉心微微用力,不作回复,程枭接着道:“你不信吗?”说着就递给他一张纸,点了点上面一处:“战报在这,爱信不信。”

孟怜笙接过战报细细查看,指节不自觉地用力,报纸被他泛白的手指捏出邹痕,程枭头枕着交叉的双手,闲闲道:“怎么?担心你的老情人了?”

“……”

程枭毫不在乎道:“不必太失落,感情而已,三五年不见自然就淡了,十年之后,你还会记得薛良是谁吗?你的人生还很长,跟谁过不是过?不若跟我成家,他能给你的我照样能给你,你……”

孟怜笙猛然打断他:“你是在说梦话吗?”

“那是你的感情,不是我的。”

程枭轻嗤一声:“呵…你真以为薛良很喜欢你吗?他又能对你新鲜几年呢?他可从不喜欢男人啊,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例外吗?你真的相信被说烂了的情话里的永远吗?说到底,他不过只喜欢你几乎无瑕的那面罢了。”

“还记得戴原吗?”程枭道。

孟怜笙眉目一凛,在桌子底下的手也不住颤抖起来,“你怎么知道?”

程枭道:“你来封宁后的一切我都知道。”

“包括,他是怎么死的。”

程枭语气里嘲讽意味更加明显,“杀人放火,诛心害命,孟老板小时侯倒是敢干。”

孟怜笙骤然对上程枭幽暗的眸子,眼里带着森森寒意。

“我没有杀人,他也没有被烧死。”

程枭:“可他的确因你而死。”

戴原就是当年为了钱在殷川山把他迷晕丢下,并且在最佳救援时机给霍俊芸提供假线索的那个人。

可以说孟怜笙现在这一身的伤病全是那时候落下的。

但置人于死地确实非他本意,他当年太小,哪怕没有这件事也已经临近倒嗓期,可他当时只想着自己因为他不能登台唱戏,因为他时好时坏的耳朵彻底坏了,又差点死在殷川山。他就要放火把他嗓子熏坏,一报还一报,让他也不能上台。

可是不料火势失控,孟怜笙后悔了,冲进火海去救人时,戴原被房梁压断了腿,容貌尽毁,最后在病榻上郁郁而终。

他的确再也不能登台,与孟怜笙所想结果殊途同归,他本该开心,然而大仇得报并未令孟怜笙感觉有丝毫快意,这件事反而成了梦魇困囿了他好多年。

孟怜笙不想顺着程枭解释出来,他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对此孟怜笙只冷漠道:“那又如何,我从未标榜自己是如何良善之人。何况那本来就是他先对不起我。”

“可你不能保证薛良不是因为你良善那一面喜欢你,或许他并不喜欢真实的你。”

“人都是越缺什么越喜欢什么,他自己满手血腥,所以对看起来不染尘埃的你情有独钟。”

程枭又重复了一遍:“孟怜笙,你不能保证。”

孟怜笙一怔,是啊,薛良只见过待人善良温和的孟怜笙,见过被鲜花和掌声簇拥着风光无限的孟怜笙,没见过瘦脱相的孟怜笙,满心恶意的孟怜笙,浑身戾气的孟怜笙,落魄颓废的孟怜笙,在腌臜污浊的泥淖里趟来趟去的孟怜笙,害死别人的孟怜笙,他都没见过。

程枭见自己的劝说似乎奏了效,又说:“但我可以,我可以保证我爱真实的你,没有人会跑赢时间,也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程枭说完蓦然伏身凑近似乎是想吻他,孟怜笙嫌恶地躲开,身下的椅子和地板摩擦发出“吱嘎”一声,几乎和孟怜笙说出的话一样刺耳:“你这种人,不配谈爱。”

“我的每一面都是真实的,爱与不爱,是他的事。”

孟怜笙越说越藏不住语气中的不屑:“更何况,本来就没有人会一辈子爱谁,你跟我说这些又矫情又没用的话简直可笑至极,人没有爱又不会死。”

程枭像是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拉过椅子钳住他下巴就要倾身吻下去,孟怜笙比他更拼,他一手迅速捂住嘴,另一手握住身旁的玻璃杯猛的摔碎在桌子上,脆响的余音未了便抵住了程枭的胸膛,锋利的玻璃切面刺破了他单薄的衬衫。

鲜血顺着孟怜笙的指缝潺潺而流,有程枭的也有他自己的,淡淡的血腥味散在空气中,他放下掩口的手铿锵道:“程枭,你不喜欢男人,你也不喜欢我,何必这样?”

程枭将他抱起朝着卧室走,孟怜笙手中的碎玻璃刺地更深了些,程枭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痛似的说:“人没有爱不会死,你自己说的,那我何必在意喜不喜欢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就好了,我也用不着在意你是不是自愿的,不是么?”

孟怜笙心头升起一股恶寒,他看向手中刺着程枭左胸的碎玻璃,想着这块玻璃的长度究竟能不能刺到心脏处,又在盘算着离此处最近的出口在哪,以及自己拖着这条行动不便的腿该怎么将伤亡降到最小逃出去。

他背上沁出冷汗,深吸一口气,发力前脑中不由自主的闪现过往的每一幕。

时空的闸门漠然打开,长风卷起沙砾般的回忆穿过重重人海回到数年之前,恍惚间孟怜笙看到少年把瘦小的他护在怀里,密如雨点的拳脚落在阿渺的身体上,耳边幻听般响起少年一声又一声的“别怕。”

惨白的指节发着颤,连带着发声都有些艰难,“阿渺,你不要逼我。”

程枭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宽厚的掌心包裹住他攥着碎玻璃的手,没有拔出也没有让这顿刃更深入,语气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是你在逼我,我说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成个家,成家要睡觉的,而我现在”

“要把你脱光。”

孟怜笙快疯了。

为什么就是解释不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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