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孟怜笙就着薛良弯腰拿盆的姿势照常洗了脸,擦完问他:“累不累?”
薛良拉了把椅子坐下,回问他:“有什么累的?”
孟怜笙知他常年在军队里体力不容小觑,但还是说:“我应该自己过去洗的,你不能这么惯着我。”
薛良冷哼一声,好似十分不屑:“你这样的,就活该有人对你好。”
孟怜笙知他是开玩笑,可还是正色道:“薛良,你不该这样说。”
薛良一懵,未来得及解释,只听孟怜笙又说:“若是你下次再喜欢什么人,可千万不要说这种话了。”
薛良一愣,孟怜笙接着说:“你这样说很容易被人利用感情,如果今天你是跟别人说这话,难保他不会利用你如今的地位恃宠而骄胡作非为。”
薛良觉得有趣,问:“你就不会恃宠而骄利用我了?”
薛良还以为他会说什么保证承诺之言,哪知孟怜笙有点小傲娇道:“还真用不着。我有本事在身,要是哪天真在三晋混不下去了,那我就找个富裕地方撂地卖艺。”
“我一分钟能翻四十个跟头,就算不开口唱戏也可以。”
薛良笑说:“四十个?那你还真挺厉害。”他又正肃道:“不过要是有一天让你在三晋混不下去了,那我这个督理也就当到头了。”
孟怜笙这时掩口咳嗽起来,薛良立刻拍了拍他背道:“我领你去趟医院吧,扎一针好得快。”
孟怜笙马上擡手拒绝:“我不去,今天回去吃个川贝枇杷膏就好。”
孟怜笙见薛良没反应,还以为他执意要带他去,忙跟了两句“不去不去……”
薛良回想起刚才孟怜笙所说之言,恍然醍醐灌顶,他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时突然拉住他手,不满道:“等会儿,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以后再喜欢,合着我那天发自肺腑跟你说那一堆都白说了?”
“我…”孟怜笙顿觉不妙,果然薛良腾地起身,凑近了望着他眼睛说:“我告诉你孟怜笙,我,薛良薛长渊,这辈子只对你一个这样,以后也只喜欢你一个,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会跟第二个人说第二遍。”
孟怜笙被他这坚定又炽热的眼神灼地说不出话,薛良看准时机俯身捧起他脸颊,迫使他与他对视:“我就是认定你了,你现在不喜欢我也没事,反正日子还长,你放心,我不强取豪夺,我就这么天长日久地陪你解闷儿,狗皮膏药一样黏着你,跟你耳鬓厮磨,不怕你不动心。”
孟怜笙因为发烧,脸颊还是红的,薛良觉得他这样可爱极了,他很想亲亲这张永远都能让他心动的脸,可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反正三晋就这么大,你知道我能只手遮天,跑不了你的。”
“摊上我是你的命数,命数是什么知道吗?是你逃不掉,改不了的事,当然,我喜欢你,也是我的命数!”
如此折腾一番,孟怜笙说不动摇是假的,他知道自己早已动心,可却也知人心善变,试问哪对怨侣开头不是海誓山盟的?
孟怜笙强迫自己整理好情绪,用理智盖过眼中的层层浪涛,平静道:“我知道了薛良,你的任何一句话都没有白说,我都记着呢,真的。”他缓缓掰开薛良的手,“只是现在我该回家了。”
我本就是个懦弱至极之人,难以孤勇不敢铮铮。我不敢赌。
薛良亦看出了孟怜笙的片刻动摇,就算他嘴再硬也没用,眼神骗不了人,他愿意耗着那他就陪他慢慢耗。
“啧,亲啊亲啊,怎么还不亲?”
“就是,此时不亲何时亲啊?”
屋子里没了薛良的说话声静下了不少,孟怜笙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阵曲曲咕咕的说话声,薛良也发现了,当即一个箭步冲出,孟怜笙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侧身给了什么人两拳,外面传出两声哀嚎,随即就见薛良拽过这两人的领子。
孟怜笙见到被薛良一手抓着的贾涟舟莫名想笑,再看被薛良另一手抓着的景元,直接笑出了声,薛良擡手给贾涟舟一个爆栗:“偷看是吧?”
贾涟舟被揍地一声痛哼,却见景元一下避开了薛良落下的另一只手,躲到孟怜笙身后:“孟老板救命啊!”
孟怜笙起身拦薛良:“好了好了,别闹了。”
景元心想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孟怜笙这么说了一句,薛良即刻罢手。
“先出去吧。”孟怜笙说。
薛良问道:“你好点没?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刚才可能只是累着了。”孟怜笙有些不好意思,只是一场武旦戏,怎么就这样了,看来自己真的该多练练功了。
薛良不放心地用掌心探了探他额头,然后将人拦腰抱起,“还烧着呢,你别动了,我抱你下去。”
“不是薛良,我…你快放我下来。”孟怜笙一阵羞赧,他一个大男人,总被人抱着算什么?
“不放。”薛良斩钉截铁。但语气一转:“除非你亲我一口。”
“对对对,就是这样。”“快点亲快点亲……”孟怜笙掠过薛良肩膀看到景元和贾涟舟在后面偷笑,越发无地自容,
他语气严肃了些:“薛良,你放我下来。”
薛良一转身语气比孟怜笙严厉数倍:“你们俩把嘴闭上。”
他转过身又对孟怜笙认真说:“到楼下,我把你抱下楼就松开。”
身后自觉讨人烦的两人立刻闭了嘴。孟怜笙没说话,就这么听着薛良皮鞋踩在木质地板的声音与他胸腔里的心跳不急不快的交织着。
他鼻息间全是薛良身上的味道,但跟以前不太一样,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花香,孟怜笙觉得这应该是薛良点了他送的香薰蜡烛的原因。
孟怜笙闻着这个味道直到楼下,薛良依言将他放下。没走两步就见侧幕条后头蹲着的小翎儿,孟怜笙头还晕着,疑惑着开口:“小翎儿?你在等我?”
小翎儿期期艾艾地应:“啊…是啊班主。”
孟怜笙搔搔脸颊,温和道:“有什么事吗?”
“这…我…”
孟怜笙见他嗫嚅间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三个大男人,便对薛良说:“你们先回去吧,这孩子有事跟我说,我就不送了。”
三人应声出了悦天楼。
“现在可以说了。”孟怜笙看着这比他矮了大半个头的男孩头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