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嫉妒
第63章嫉妒
梁秉词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俨然一副这个家主人的姿态。
而许意阑则好奇地环视四周,看看这个家和当初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区别。她发现原来放在置物架上的一个古董陶器消失不见了,她隐约记得那东西自从她来家里就有,梁伯庸当个宝贝疙瘩似的让佣人照看着。就是世事变迁,不知道这东西现在是卖掉了,还是让人气急败坏给摔掉了。
苏蔓婷没再多言,意味深长地看了许意阑一眼,这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颇有几番她的姿态,光靠一张脸就能将男人迷的团团转。许意阑把梁秉词伤的那么深,如今这个睚眦必报的男人居然还能让她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甚至纵容着她恃宠而骄,可见两人之间多少有几分真情。
“你们先休息着,我先上去看看你伯庸,马上就开饭。”苏蔓婷一边指挥着佣人给梁秉词泡茶一边说。
梁秉词点了点头,便闭着眼假寐。他能感觉到这是一场鸿门宴,也不知道苏蔓婷叫他回来,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不出多久,苏蔓婷就搀扶着梁伯庸下楼了,男人大病初愈,多多少少有些后遗症,看上去瘦了很多,鬓角的头发也白了,完全没有从前英姿风发的姿态。
梁伯庸咳嗽了两声,看到许意阑和梁秉词,混浊的双眸里没有什么情绪,自然而然地说:“你们回来了啊。”
语气和从前并无二致,依旧带着长辈式的包容与宽容姿态。
许意阑怔了一下,偏过头看梁秉词,即使和两个男人相比,她阅历少、心机也少,可她也感觉到气氛的奇怪了。
这一屋子的人,怎么都这么能装能演,明明生出的嫌隙胜过了天堑,却还能在关着门的状态下维持着体面。
梁秉词唇角微微勾起,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寒暄着说:“您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没?”
他就是许意阑的风向标,她见他这么礼貌,自己也跟着站起来,叫了声“梁叔叔”。
梁伯庸站起来皱纹特别明显,他说:“阑阑回来了。”
“嗯。”
寒暄而过,苏蔓婷张罗着开饭,说这是家里新请的厨师,手艺还不错,让他们俩尝一尝。
梁秉词点头应下,拉着许意阑的手入座。他们没多加思考,像以前一样,坐在原位,挨在一起。倒是梁伯庸的行为,让两人都随之一惊,他坦坦荡荡地坐在了梁秉词的对面,避开了主坐的位置。
许意阑意会到,看来今晚上梁伯庸是有意和梁秉词握手言和,也不知道他又在公司里用了什么手段,把一向以尊严为重的梁伯庸逼到了这个份上。
“您坐在这儿,可就是折煞我了。”梁秉词开口说,眼中却毫无恐惧不安之意。
梁伯庸只是笑笑,“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身体也不好,也该颐养晚年了。以后公司就要靠你了,我现在啊,只想当个甩手掌柜,成日里摆弄摆弄花草。”
梁秉词自然明白,梁伯庸直接发出了请求,表示他现在并没有其他意思,也没有野心,过去的事于他而言都是浮云,现在的他只想推出名利场,安安静静地颐养晚年。
“您这话说的倒是生分了。这些年,梁氏若是没有您,恐怕也走不到现在。以后,自然还要倚靠您的指导,让咱们梁氏越走越远。”
许意阑低头夹面前的菜,她也不敢擡头,光是竖着耳朵听着他们俩的话就闻到了一股火药味。梁秉词表面上句句夸奖,高歌梁伯庸的功劳,其实话里的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了。
梁伯庸也不傻,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讽刺之意。他大概觉得周围人多,时机不合适,有些话不适合细聊,便挥挥手转移了话题,说:“快吃饭吧,尝尝新厨师的手艺合不合胃口。”
梁秉词轻“嗯”一声,突然捏了下许意阑的腰,女孩儿愣愣地擡眸,用眼神问他干嘛。
梁秉词把她拽了起来,擡手把她的筷子放在了一旁,这动作弄的许意阑一愣一愣的,他还以为梁秉词要半路撂挑子,饭也不吃直接带她走。
女孩儿抿了抿唇,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就见他直接往外拉了拉主位的椅子,然后把她按在上面。
许意阑从没有过这种待遇,她以前有没想过,这简直是大逆不道的事。若是放在寻常人家可能不会太在意,可这是重视尊卑礼法的豪门,她还没想作死到这份上。
她立刻要起身,梁秉词却站在她身后,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既然干爸您不坐,那就让阑阑坐吧。”
许意阑受容若惊、坐立不安,明明很胆战心惊,但不可否认的是,心头那种被重视的感觉很快压倒了一切。
她借着灯光,偏过头去看男人的眸子,他眼中挂着笑,似乎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梁伯庸嘴角的笑僵住,显然接受不了一个小丫头片子也被捧着站在了自己头上撒野。
同样震惊的还有苏蔓婷,她哪里想到许意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做到了她曾经都不敢想的事。说到底,她还有些自豪,觉得许意阑撩拨男人、骗男人的本事都是遗传了她的。若是以后许意阑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那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也是殊荣万分。
“我不行。”许意阑小声说。
苏蔓婷也连忙说:“对啊,秉词,阑阑她一个小丫头,怎么能坐在这儿?”
梁秉词瞧了两人一眼,弯腰附在许意阑耳边,“让你坐你就坐,哪有什么行不行的?我说行就行。”
苏蔓婷再一次被反驳,脸色立刻拉着下来,这梁秉词显然是不给她面子。
梁伯庸闻言,也只能强硬地挤出一个笑,“无妨,秉词让你坐你就坐,都是一家人,没有那些讲究。”
于是,许意阑就如坐针毡地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苏蔓婷开口提议让两人留宿,说太晚了开车来回折腾比较疲惫,更何况两人还都沾了些酒水。
梁秉词觉得在理,便点头应下,转身牵着许意阑上楼。
关上房门,两人顺势坐在沙发上。
梁秉词习惯性地揽住她的腰,问她解不解气。
许意阑定睛看他,“什么意思?”话也问出口,她才突然反应过来,他这一遭故意给梁伯庸和苏蔓婷下马威,只是为了单纯地帮她出口气。
当初苏蔓婷扇了许意阑那一巴掌,梁秉词一直记在心里。那是用了十二分的力气,许意阑白皙的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脸颊也被打肿了,就连那个耳朵的耳环都被硬生生地打掉了,耳朵也跟着发炎了。
他就是要苏蔓婷知道,她不喜欢的女儿如今有多厉害。
许意阑喉咙哽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气他们的。”
她吃饭的时候还以为他故意把她擡到高位,是为了告诉梁伯庸现在局势变了,连她一个小姑娘都能骑到他头上撒野。
梁秉词轻哂一声,露出不屑的笑,“该气的都起了,梁伯庸身体成了这个样子就是我气的。”
梁秉词想起当时来股东大会时的场景,梁伯庸被架在高台上,拉不下来脸,座位上愿意支持他的人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