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试探底细
第232章试探底细
苏韵看着，忍不住拍着栏杆大笑。待到傍晚，宾客已经散尽了，秦正霖带着苏韵悄悄留下的一份药膳回去找老婆了。
苏韵则叫人搬了两把椅子放中间，她和秦正枫坐在上边，底下站着从前归云楼的一众厨子小厮，今日一天都很低调小心的许安也在里头。
此刻苏韵脸上已没了白日里的和颜悦色，面上寒霜几乎要溢出来，底下人人噤若寒蝉，不愿触苏韵的霉头。
“我想今日之事，没人不知吧？”
底下的头埋得更低了，苏韵冷笑，“你们一个个埋着头也没用，都是归云楼的人，当初用你们的时候就知道底细，平时对你们宽厚，你们就当我好糊弄？”
曾昌年颤声道，“掌柜的，我们哪敢啊！”
苏韵一记眼刀扫过去，这个老狐狸，嫌疑最大偏表忠心的时候动作最快。
“娘子何须废话，将那魏捕头找来，审问过后，便知是谁报的官。”
秦正枫一想到今日那魏捕头对苏韵的为难，看底下这帮人瑟缩着逃避责任，心头便一阵邪火乱窜。
苏韵嘴角笑意更加讽刺，“相公说得对，只是我想着这帮跟我也久了，给他们个机会，但凡肯自己承认呢，我便原谅他们这一次，若他们不肯领情，便交给官府，由他们断断。”
官府……牢房，刑具，汪宝身子忍不住一抖，下意识地看向师傅曾昌年。
与他不一样的是，曾昌年老神在在，不见半分慌乱，他心里笃定，苏韵不会报官，这样的话不过是骗骗那些个没心眼的罢了。
眼看着只有自己一人慌张，汪宝心更乱了，颤巍巍地伸手，想去抓师父的衣角。
“汪宝。”掌柜的轻轻柔柔的声音突然响起，却像千斤压在身上，汪宝抖得更厉害了。
这下曾昌年想不看见都难了，他暗骂自己这徒弟平时机灵，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只能期盼苏韵年纪小好糊弄了。
“掌，掌柜的，我……我在。”
短短的一句话，汪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看出端倪，秦正枫的眉头都紧紧皱在一起，苏韵则是始终挑着一抹笑，看似温柔却暗藏杀机。
“你紧张什么呀，又不是说你。”苏韵虽是在说汪宝，眼睛却盯着曾昌年，瞧他反应有没有破绽。
汪宝吓得差点跪下，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掉。
“诶，我倒是想起来件事，咱们那归云楼，前阵子工人修缮的时候，发现好几处被人故意破坏，都是些栏杆房梁门柱之类的要紧处，上次我还救下一人，差点就没命了，听那范总管说，做这事的大约是个孩子，你说应该是谁呢？汪宝。”
汪宝吓得身抖如筛，苏韵的话在他耳朵里便自动翻译成了，掌柜的已经知道是他了，现下逼问呢。
苏韵当没看见他的窘态，转头跟秦正枫谈笑，“相公你说，要是这次合上次的一块报官，什么时候能出来凶手？”
秦正枫冷着脸，紧绷的嘴角都透着严肃，目光锐利地扫过底下的人，“既是背主弃义，就该送去官府发落了了事。”
眼神幽幽地扫过底下，又转回去看秦正枫，苏韵挑挑眉眼，“官府啊，不知会受到何种处罚？”
对视间秦正枫会意，“左不过先受刑，牢房刑具如此之多，不怕问不出话来。”
汪宝啪地一声瘫坐下来，嘴里振振有词，“不是我，不是我，掌柜的！别送我去官府，我不去，我真的不去！”
曾昌年心里咯噔一声，不禁暗骂，没用的东西，这么点都守不住！
苏韵收起脸上的笑，拿出比刚刚更冷峻的脸色。
“那看来是你是承认是你咯。”
汪宝吓得直抽抽，眼泪混着汗珠顺脸颊流下来，点点头，反应过来后又使劲摇头，拨浪鼓似的，伸手指后边的曾昌年。
“都是师父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掌柜的，不要送我去官府！”
“啪！”曾昌年比他反应快多了，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汪宝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倒在地上，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师父。
“蠢东西！”
“我真是太宠你了，你顽劣不堪，我想着你年纪小纵着你，岂料纵得你无法无天，竟做出这种事，现在连师傅都要拉下水，我看你是活、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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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他是盯着汪宝眼睛说的，一字一句，仿佛刻进骨子里，汪宝身子不由地一颤，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想法，他们师徒好像从未认识过。
“这么说，曾师傅不知情？”苏韵笑了，真没想到自己店里有这样演戏的好手。
曾昌年连忙转头一拱手，肥厚的身躯颤颤，“那是自然，千真万确啊掌柜的，我可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归云楼的事。”
地上汪宝捂着脸，仿佛不认识那个振振有词的人。
苏韵有意再激一激，纵然曾昌年是个老狐狸，可汪宝却是个单纯的，便轻笑着将曾昌年扶起来，“我就知道曾师傅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定然是旁人胡说的。”
“没有！我没有胡说，掌柜的，就是我师父让我做的，他说现在酒楼没修好，我们就可以一直不做事还有工钱拿，我想过年，我不想上工，我才做的。”
汪宝边说边哭，泪珠子顺着往下掉，稍微反应过来些，又指着曾昌年道，“今天，今天也是师父使人去找魏捕头的，我看见有人给师父钱了，师父，又把钱给了街口王二狗，呜呜。”
苏韵忍不住拍手叫好，收获颇丰啊。
饭团在一旁疑惑，宿主是怎么做到的，看她面色如此冷静，心底却乐开了花，好似精神分裂。
“好啊好啊，没想到我店里出了这么两个人物。”
苏韵冷笑，眼神时不时飘向许安，当初她冲郡主告密自己尚且生气，如今店里出了这么两个玩意，更加忍不下去。
旁边的秦正枫也无比生气，十指扣紧了椅子，“娘子放心，我这就送他们去官府。”
“不，不要！秦公子。”汪宝惊叫一声，惊恐地望着秦正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