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 镜华录 - 郁研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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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宁国公府老夫人哀痛过度,在夜里突然过世了。临近年节,宁国公府缺却满府挂上白布,灵堂两副棺木,摆的整整齐齐,灵前跪满了孝子贤孙。宁国公府上下到处是哭声。

宁国公旦夕之间失去老母亲和儿子,连早朝也没去上,直接给皇上递了张折子,称要告老还乡,言语凄切,一字一句都道出了一把老骨头的心酸痛楚,直看着皇上泪如雨下,皇上无法,只好说一定将事情查清楚,还爱卿一个公道。

家中接连出丧,宁国公就此丁忧一年。

皇帝在皇后宫里用膳,魏贵妃哭到御前,一口咬定了有人陷害,求皇上做主,八成就是新出现的慕容贼子。

赵皇后并不理会这话,抹了抹眼角,叹息道:“本宫听了这事都哀痛不已,更何况皇上呢!魏姐姐快别哭了,皇上肯定都心疼死了。”

魏贵妃眼睛撇了撇赵皇后美艳的脸,心里暗骂,这个贱人。

皇上道:“爱妃快起吧,魏爱卿值此大丧,朕正要同你说,咱们同去吊唁,是该好好抚慰爱卿一家。至于这案子嘛,就交给刑部主审吧,祁元石为人刚正,相信能查个水落石出。”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便安心了。据父亲所言,此事与京中的一座乐坊,水中沚有关。”魏贵妃转头突然看向皇后,神情带着几分怨恨,“这乐坊的主子跟皇后倒是还有几分渊源。”

赵皇后心里一跳,道:“倒是不知有什么渊源。姐姐哀痛过度,本在情理之中,只是若要胡乱攀咬,就没什么道理了。”

皇上同样看向魏贵妃,神情多了几分凝重。

魏贵妃看着皇上,声音悲切:“那位妇人姓方,原先寄居在兴顺侯府,皇后难道也要说与你毫无关系吗!”

皇上沉吟片刻,忽然看着皇后笑了笑,声音轻缓道:“怎么,这件事还跟皇后有关系吗?”

赵皇后看着皇上柔和的眼神,呼吸不由一滞,她最是知道皇帝的多疑和猜忌,一时间春风化雨,转眼就将人打落十八层地狱。

赵皇后强自镇定,笑道:“说起来,以前家里是住过一户姓方的故旧,住了几年,后来已经搬了出去。那位方家妹妹在京中做着些生意,手下铺子不少,具体做什么,臣妾就不怎么清楚了。”

说着,赵皇后转眼看着魏贵妃,声音悠然,“据我所知,这方家妹妹倒也不是这等恶人,魏姐姐是不是找错人了,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吗?”

魏贵妃握着的拳头紧了紧,道:“是还没有证据,只不过已经有了些线索,皇后难道不让查吗?”

“怎么会?”赵皇后微垂了头叹息,“若果真与她有关系,本宫也是绝对不能姑息的。只是,到底也还是要查清楚为好,不要枉伤了性命。”

皇上点了点头,同意:“是应该要好好查清楚。这么说来,这位方姓妇人开了乐坊的事情,皇后并不知情。”

“那丫头素来心思多变,更兼家里人宠着,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能做什么的。”赵皇后解释道:“臣妾入宫日久,哪里能什么都全知全晓的。皇上明鉴,律例也没有说不许女子开乐坊的,想来那丫头也在户部备过案的。”

皇上道:“既然如此,这案子尽快查吧,既然贵妃说与慕容一案有关,那就连带着慕容家的案子,一块去办了吧。”

魏贵妃不由得心神大乱,心思百转,看皇上言语,恐怕早有心如此,再反驳,反而显得心中有鬼,只能先缓缓。

赵皇后起身福礼:“多谢皇上,臣妾的清白尽系于此。”

皇上同魏贵妃、穆亲王同去国公府吊唁,赵皇后以六皇子疾病为由,留在宫里。其实也不全是推脱,六皇子受了点风寒,头疼又发热,哭个不住。往日里,皇后并不耐烦哄孩子,她自己平日总是多思虑,听见孩子大哭就心情烦躁,平日里都交给奶娘照看。

不过六皇子这次实在烧的厉害,赵皇后到底没办法放心,近身照顾了近一日。

幸而到了晚间,高热终于退了下去,六皇子也醒了过来。

六皇子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咕哝着向赵皇后道:“母后,儿臣今日还没有背书。”

赵皇后既高兴又心疼,拉着他幼嫩的手过来:“读书自然是正经事,却也不必这样辛苦,母后虽对你期望颇高,却更希望你能开心些。”

“往日就算了,近日儿子在背孝经,早日背完了就背与母后与父皇听,父皇高兴了,就会更喜欢母后了。”六皇子仰着头,看着赵皇后,眼神满是稚气,他身上盖着的米色锦锻素气得很,只用青白二线勾出一个展翅欲飞的仙鹤,算十分简朴了。由于去年南边涝灾,皇宫一直奉行节俭,赵皇后作为后宫表率,不得不以身作则,平白也让孩子受了些委屈。

赵皇后俯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好孩子,孝经晦涩难懂,你年纪还太小,不必太勉强自己。”

六皇子纯稚的眼睛轻轻眨了几下,才道:“母后总是很辛苦,儿臣表现的好一点,母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赵皇后更觉欣慰。

给六皇子喂了药,又给他喝了碗清粥,哄他睡下,交代贴身宫女仔细伺候,赵皇后才回了自己寝宫。

她毕竟也还怀着身子,不能不顾及自己。

赵皇后每日晚都要拿花瓣泡手,只是今日晚了一些。

赵皇后论年纪也不过才二十来岁,生的妩媚过人,一双素手肤如凝脂,纤细且白嫩,在花瓣的映衬下更显柔美。

翡翠不满道:“方镜华可是惹了事?她向来心高气傲,娘娘原不该对她这么好。”

“这次不管她的事,反倒得让她受点委屈,你也别带这么大偏见。”赵皇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笑,“没想到他这手段倒挺果厉,杀了魏家独子,直接把本宫牵扯进来。魏斯柔还在做着太子的美梦呢,十三年前先皇后去世那天,她就彻底出局了,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正是呢,家世再显赫又怎样,皇上心里终究有根刺。亏着穆亲王都三十多了,还巴巴赖在京城不走呢。”翡翠道,“咱们小殿下是中宫嫡子,将来一个太子是没跑的,娘娘何必这么心急。”

“本宫最担心的其实也不是这个,魏家根深叶茂,在朝中党羽颇多,任由他们发展下去,如何得了。”赵皇后叹息,“何况咱们皇上生性多疑,愈老愈加严重,他现在不信任魏家,将来照样会忌惮我们,本宫必须得将真相铺开给他看看,看看因他的缘故,死了多少无辜。本宫要让他愧疚,知道他是有多么力不从心,他才肯放权,将来我儿的太子之位才能坐得稳。”

“说起咱们小殿下,奴婢见那么多孩子,没见过哪个聪明灵秀比得上咱们小殿下的,娘娘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赵皇后这才展开笑颜:“这孩子自小俊秀,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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