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道歉
◇第26章道歉
方芩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靠墙坐着的老黄紧皱眉头,随后走向迟云臣关心询问:“没事吧?”
迟云臣此刻看向方芩的表情充满了崇拜。他第一次见他就是方芩像发怒的小狗一样骑着人打,只不过接触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伪装的像个绵羊,完美隐藏掉他身上的躁动。
“有事,感觉丢脸。”迟云臣撇嘴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方芩被他弄这一出逗的噗嗤笑出来,耐心劝说:“没有,我就是反应快,真动手肯定不如你。你比我壮那么多。”说完还把手臂伸到迟云臣旁边认真对比。
“你真练过啊”迟云臣疑惑发问。
方芩:“嗯,出那次事后,我姐送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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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妈的孩子是个宝,没妈的孩子是根草”
“爹不疼娘不爱,方芩方芩没人爱”
五六个半大小子围着方芩例行每日儿歌对唱。
此时的方芩,还在上小学,个头没窜起来,体格也因为营养不良干干巴巴,枯黄略长的头发软趴趴耷拉在额头。被几个胖孩子围住就像是待宰的小鸡仔般可怜。
方芩经常听见这样的话,不做回应,依旧低头往教室方向缓慢移动。
小孩子间,遭遇霸凌会有两种回应。一种是愤怒回击,这样三五成群的孩子就会迫于对方的强硬离开。另一种是恐惧求饶,这样施加者就会得到心灵上的满足,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好玩,依旧离开。
方芩这两种都不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就是无视和忍耐,他当这些人不存在,把他们当成空气。而正因为这种态度,才导致这些人成日苍蝇似的骚扰这个不说话不向老师‘打小报告’的“软柿子”。
那时方韵还在上学,只有放假才能回来看方芩。方芩也知道她回来一趟不容易,尽量少惹事,自己能忍得就忍下来不给姐姐惹麻烦。
可越是这样,越能纵容那些人。领头的看方芩不回应,更加变本加厉,不加思索的说着伤害人的话。
但有些话会变成钝刀子,撕扯推拉割人的心。
“你姐不要你了吧。”
正是这一句,触及到年幼孩子的底线。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说话的小孩推到在地上压着打,推搡间掉了一颗牙。
掉牙的小孩,算是这帮人里的头头,当着小弟的面被推掉了面子,怎么也得把面子找补回来。方芩也不让份,和那小孩撕扯起来。
那个年代的小孩,经常看些混黑道的书,好的没学来,乱七八糟记得滚瓜乱熟。身上经常带着点武器,例如铅笔刀或者磨薄了头的铁尺。
混乱中,那小孩摸出裤兜的‘武器’,闭眼睛胡乱砍。伴随着一阵尖叫,方芩身上多了道下不去的疤。
方芩不愿回忆这些,话锋一转,说到了迟云臣身上:“你确定不追究责任?他那一下拍下去,你就得破相了。”
迟云臣只说:“一会他家里人来了再说吧。”
话刚落地,老黄妻子就进了警局。
迟云臣接触过她几次,是个泼辣但没太多坏心眼的家庭主妇。
迟云臣朝门口挥挥手,熟络地喊了声:“嫂子,在这。”
她体型微胖,及腰的长发扎了个利索的低马尾,身上的中长大衣打理的没有一丝褶皱,虽说是中年,但一举一动精神抖擞。
黄嫂闻声,看都没看老黄,风风火火直奔迟云臣冲进来。
“那个王八蛋,喝二两马尿就不知道北了。”
黄嫂虽然嘴里说的狠,但是略微发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
警官见他们情绪稳定,把手中的档案夹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问:“你们如果都同意私了,在这上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黄嫂用眼睛斜瞄着迟云臣。迟云臣盯着档案夹没有动作,黄嫂见他这样,也没敢轻举妄动。薄薄的两张纸就干巴巴撂在那。
迟云臣思考片刻,对警官说:“您先忙,我们想单独说两句话方便吗?”
毕竟九点多了,警察也不想加班,私了能省下不少事,于是点头借故躲开。
“嫂子,他从离职后一直这样?”
黄嫂见没什么外人,短暂挣扎后敞开了话匣子:“你知道,他都四十多了,这个年纪本身工作就不好找。他还干了那些破事,他总说成了你们这个圈子的笑话,大一点的公司不愿意要他。
这两天孩子学校费用交的勤,他压力大,多喝了几口,我也没爱管他,谁成想他就找你去了。”
迟云臣没搭腔,直视黄嫂认真听她继续说。
“我也劝他了,可他这个人不喝酒没什么事,喝点酒就犯病。”
老黄和他们隔得远,听不见这边说话,时不时擡头妄图偷听这边的情况。黄嫂看了眼在探头偷听的老公,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
一直没发表意见的迟云臣终于开了口:“嫂子,咱们接触过几次,我知道你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我认为对他,做的算仁至义尽了,我也是商人,如果触及到底线,我是不能纵容的。
我不是庙里念经的老和尚,这次顾念到从前的情分不追究,但不代表下次我可以继续不追究。
签字之前我有个条件。”
迟云臣说完,转头看向方芩,然后拉起方芩胳膊走向老黄。
“我要你给他郑重道歉。”
这句话说出口,方芩从刚刚局外人的身份,一下变成核心。在场除了迟云臣的三个人皆是一愣。
迟云臣继续道:“一开始,你就污蔑他,对吧?”
老黄迟疑随后难堪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