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我答应了

第419章我答应了

到底还是有些担心，顾羽棠没敢再耽搁，匆匆跟沈寒山告别了两句之后，她赶回了家。

的确如顾江所说，父亲这一次晕倒，并不是故技重施。

但是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却还是那句话，“爹就快要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了了爹这最后一桩心愿吗？”

虽然不是幺女，但是顾羽棠在这个家里，却绝对是最受宠的孩子。

小的时候，父亲手把手地带着她学医，带着她做木工。甚至明明弟弟比她小，可每次上街，她可以骑在父亲的肩头，弟弟却只能迈着两条小短腿，在后边拼命地追。

这也是为什么，她敢毫不顾忌就离家出走那么多年，想回来的时候，却就又可以若无其事地回来。

十几年，说不内疚，那是假的。

但是为了孝道违背她自己的心意，她真的做不到。

探手为父亲把了脉，顾羽棠接过哥哥手里的药，在父亲面前坐下。

“爹，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好，所以你就不要再坚持这件事了，好不好？”

顾老爷子却第一次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故意耍赖，“棠啊，爹不是在乎那些碎嘴子的胡说八道，而是实在不忍心，你就这么孤独终老。是，你现在很好，一个人自由自在。可是棠啊，你老了呢？像爹这样老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药熏的，顾羽棠觉得眼睛有点发热了。

努力撑了撑眼皮，她扯了抹故作无所谓的笑，“我不是有那么多侄子侄女吗？我就不信，他们的爹娘以后能让他们不管我？”

顾老爷子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咱们家的孩子孝顺，爹知道。可是他能供你吃供你穿，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你吗？尤其是等你像爹一样，身体一天一天不好了，他们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吗？”

“他们也有爹娘，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况且再说了，就算他们能守着你，可你的孤单，你的苦楚呢？”

“棠啊，人生下来，就是要跟别人在一起的。小的时候，你跟爹娘在一起，长大了，你要有丈夫，有孩子。老了，有一大家子人。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也没有那么多肝肠寸断。大部分的时间，我们都是在这种平淡中度过的。”

“爹只是不想让你活了一世，连这平淡都没有经过。不想你难过困苦的时候，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棠啊，算爹求你了行吗？不要再这样固执下去了，好不好？”

泪，终究还是没忍住，一颗一颗落在了药碗中。

父亲苍老的手伸过来，小心翼翼地，似是想要为她擦泪，可将要碰触到她的脸颊时，他却又突地垂了手。

“罢了，你若非是不愿，爹以后不.”

“好，爹我答应你。”

顾老爷子本以为，她是不愿意才哭的。却没想他那句“爹以后不说了”还没说完，顾羽棠却就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

十几年了，女儿第一次松口。他实在没办法相信那会是真的。

顾羽棠抬眸，扯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我说，爹你的请求，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