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这冰冷的看守所
第199章这冰冷的看守所
我疯狂撞电线杆时,一个人到了我的身边。我头很疼,两眼赤红的盯着她看,她也一脸怜惜的看着我。
“我没事。”
我摆手说道。
青兰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后递给我,我深吸一口,但她抽的是女士烟,根本感觉不出烟的味道。
“跟我去咖啡馆吧。”
她轻声说道。
我摇头:“不去,里面人多,我不想见太多人。”
“今天没营业。”
我楞了楞,她却开始向回走,我跟了过去。
她店里已经没有客人了,进去后,她让我坐到一张椅子上,给我倒了一杯咖啡。
“为什么经过那么多次,却一次也不进来?”
她站到我的身后轻声说道。
我摇头不语,她又说道:“我见你出入对面那栋楼很多次,这几天分别有两次,你跟赵志方进去,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他人呢?”
我的手开始哆嗦,我的脸开始扭曲。
我觉得她看到了什么,或者她根本没看到,但凭想象就足够让我害怕了。
我不但害怕,还很沮丧。
我害怕的是她发现我杀了人,我沮丧的是,但凡是做过了,必定会留下痕迹,必定会被人注意到,我要怎么办?我要一直杀下去吗?杀到什么时候是个头?不杀的话,我就有可能被揭穿。
这是一个循环的错误,而且是个恶性循环。
“你杀了他?”
青兰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如同被人咬了一下那样跳脚分辨,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抬头,用眼睛看着她。
她没有畏惧,更没有退缩,同样用眼睛看着我又问道:“莫凡,你杀了他吗?你杀了他们吗?”
我仍然不说话,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莫凡,你为什么不辩解?你辩解啊!”
我点着了一根烟,快要抽完时,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没错,我杀了他。”
青兰纹丝没动,我很是佩服她的镇定,但这个时候,我已经决定了一件事,所以我的眼睛开始在店里来回游动。
“莫凡你在找东西吗?找可以杀死我的东西是吗?”
她问我。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并没有找到趁手的东西,但还有很多能供我用的,比如凳子,比如咖啡壶,甚至是咖啡勺。
现在店里并没有人,我杀了她,并不会有人发现。
“可是,莫凡你想过没有,你杀了我后,会留下痕迹,你要想把我搬到对面楼上处理掉,就要经过这条街,街里可是有很多人的,你怎么逃脱?到明天时,到我该营业时,那些顾客看到我,就会疑惑,最终警察会调查这件事,肯定有目击者看到你搬着我经过这条街,警察会找到你,你怎么说?”
这些,我还没有想过,但她说的也是事实,我已经动了杀心,我没有别的办法,如果我想活着,就只有杀了她。
我站了起来,伸手去抓她的衣服,但我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这只手很有力,我转头,看到一个中年人的面孔,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个中年警察。
“我去找你时,就已经报了警,他们一直在这里藏着。”
青兰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没有看她的眼睛,因为我感觉我的头非常疼,疼得我无法呼吸,疼得我胃直痉挛,疼得我张嘴呕吐,然后,我晕死了过去。
我的人在看守所,距离我大约两米处的墙上,有一个黑点。
我想这个黑点也许是一点脏物,这点赃物究竟是怎么跑到墙上的?它在墙上存在了多久了?它如果有眼睛,有思维,那么一定见识了太多的痛苦懊恼和虔诚祈祷。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或许在我进来之前的某个日子,有个犯人同样站在这里望着墙壁发呆,呆了许久后,他感觉无聊,于是就挖了块鼻屎顺手弹了过去,这点脏东西也许是块干掉的鼻屎。
但也可能是一只虫子。在这样的地方,什么虫子最多?蟑螂!蟑螂大多藏在阴暗处,但这只蟑螂却不甘寂寞,想要爬上墙壁去登高望远,那么它得到的只能是死亡。比如我脱下鞋轻轻砸过去,它就会死去。
但这种地方,还有很多的蜘蛛,这也可能是一只蜘蛛,它在上面只是懒得去织网,它每天生活着只知道捕食,但某一天,它突然有了点别的思想。它突然想到,我从什么地方来?将到什么地方去?我是谁?
这样的想法让它痛苦不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它学会了思考,思考时需要安静,于是,它又学会了懒惰。它不再每天捕食来养活自己,而是趴在墙上开始思考这些大而空的问题。
它成了蜘蛛中的异类,没有蜘蛛愿意跟它在一起,没有蜘蛛跟它玩,它也当然不会泡到母蜘蛛,因为那些母蜘蛛只会认为它疯了,谁愿意跟个疯子玩呢?它只能孤独到老死。
所以,突然出现的思考能力就是它的原罪,如果没有这点突然出现的思考能力,它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蜘蛛。
我习惯性的摸烟,这才意识到我是被关押,果果再不能去超市给我买烟,也再不能给我点烟。于是我盯着墙上那个黑点流出了眼泪。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泪,也许是没烟抽憋的,也许是我害怕果果真的永远再不出现。
看到这里,一定有人会说我疯了,这就是个疯子的呓语,或者说我被关押的臆症了。断定我疯的理由很简单,墙上一个黑点都能想到这么多,这是疯子才会干的事,联想到一只蜘蛛就能联想到人类永远在迷惑的三个无解问题,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但是我想,蜘蛛的世界我们并不了解,我们高高在上,当蜘蛛只是一只虫子。虫子自然是不能有思想的,虫子也不能有理想。但如果由此延伸的话,人类其实也是虫子。
也许在某个我们不能理解的维度里,正有一个人盯着我们,看着我们每天忙碌,看着我们的众生众灭。我们认为我们是高级生物,我们认为我们比别的动物高级,就是因为我们有思考能力。
但这个思考能力也许在这个人眼里就是个笑话。在他的眼里,我们人类就是虫子。在他的思想里,虫子怎么会有思想呢?再向上延伸的话,也许更高处同样有个人在盯着这个人看,他看着整个人间,就像看着一个巨大的虫子窝,嘲笑人类怎么会有思想时,也许那个站在更高处的人想的是:这不过是一群虫子和一只老鼠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