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珍重 - 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 - 君子在野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51章珍重

第51章珍重

店老板的卧房插上门闩,窗帘拉着,唯一的灯火也熄灭了,屋里寂静的只能听见钟表走动的咔哒声。黑暗中两个人紧紧抱着,仿佛要把对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好像一放手对方就要像一阵风似的走了,再也回不来。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张起灵说。

“这么严重?”吴邪茫然道:“那胖子他们呢?”

张起灵的表情严峻起来:“吴邪,别问。”他说:“别再去书店,别联系他们,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

吴邪摇摇头:“小哥,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我会害死你。”张起灵皱着眉,一字一句的说:“听话,别跟着我蹚浑水。”

吴邪轻轻的叹了口气,反问说你觉得我会怕么,张起灵没回答,只是态度坚决的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从明天开始,你从来没认识过我。”他说。吴邪知道自己再问不出什么了,他的双手箍着张起灵,沉默了很久,说:“小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什么?”

“……成亲。”

吴家祖宗祠堂中,两个人虔诚的在吴家先人画像前垂首并立,吴邪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手里三炷香,那香放久了受了潮,青烟摇摇欲坠,黑暗中的火星像幽微的眼。

“小哥,我家的规矩,给先人上过香,就算是吴家人了。”

“以后无论走到哪,都别忘了要回来看看。”吴邪静静的说。

他把香交到张起灵手中,手有一点抖,然而他竟还是笑着的,他还有那么多话没来得及说,还有那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他跟胖子新学了道北京菜还没来得及炫耀,为什么他的爱人刚刚回来,就又要奔赴到未知的地方去了呢?

军官微眯着眼睛,从老板手中接过香,认真地插进香炉中。

他们一本正经的跪下来。

一拜天地,二拜祖先,夫妻对拜。

“以茶代酒,小哥,我敬你。”

杯盏相碰时发出叮的一声细响。

扁圆片子在水中浮浮沉沉,虎跑甘泉,狮峰龙井,牡丹描金的瓷盏,这将西湖熏醉千年的馥郁茶香遮盖了祠堂中的霉败与潮气,两个年轻人相互对视着饮尽了杯中的清茶。吴邪有些愣神,恍惚间他似乎回到张起灵初到吴家的晚宴,辗转难眠的夜晚,无法遏制的对那身军装下的肌肉线条的想象和由此衍生的犯罪般愉悦感。战争那么长,故事那么短,好像还没来得及写完序章就已经到了结尾,是时代的错还是人的错,吴邪想,他们的爱情和青春为什么总在一场为了告别的相遇之中呢?

“走吧,别告诉我你去哪,记得回家。”吴邪转过身,月光从他的杭纺长衫流下来,上面滚着的银色暗花也像碎了一样。

“吴邪,有缘再见。”张起灵把杯盏往香案上一扣,眼神里闪着决绝的寒意,像要与那黑暗同归于尽似的,既孤独又傲慢。吴邪全身都止不住抖起来,祠堂中萦绕着喷香的茶烟,然而有血的腥气,铁的阴寒,那象征着祥和与宁静的茶之小舟,终于再无法庇护他们了。

店老板的卧房里,两个年轻人拥抱着在雕花的黑漆木床上抵死缠绵,急切间连衣履都来不及褪下,军官将老板的长衫推上去,扯下他的袴子用力进入,蛮横地握着老板的腰往深处动作,像要把那身体嵌入灵魂一样。吴邪的呻吟声近乎于痛苦了,然而他像赴死一样大无畏,双腿缠着军官的腰狠狠向上迎合。长久的等待让两人都而无所顾忌了起来,军官拉起店老板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一边在最敏感的地方摩擦,一边体贴的抚慰他的前端。

吴邪耐不住,随着军官的起伏他整个人都快被烧化了,手指死死的抠着被单,仿佛要把它掐出水来,张起灵捉住他的手往后颈处放,“别抓床单,抱着我。”他说。吴邪顺从的伏下来搂住他的脖子,两个人相互拥抱着,融合的那么紧,仿佛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一样。

“小哥,你怎么那么好……”店老板颤抖着说。

“小哥,我忘不了你……”

军官吻着吴邪被汗水濡湿的脸,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这是他全部的感情了,自私的,疯狂的,没有节制也不用遮掩,可惜这个混乱的时代,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拿什么去争取渴望中的自由?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张起灵在心里说,下辈子无论你是谁,无论还有没有战争和党派之别,我护佑你到底。

“想要么?”

店老板点头,军官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埋身下去将吴邪的前端含在口中侍弄,直到怀里的人全身战栗,主动的往深处探求时却突然停下来,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前端。

“你来吧。”

吴邪有些诧异,张起灵却并不看他,转过头淡淡的说:“把能拿的都拿走,记住我。”

“我这样的人,连绝命书都不知道写给谁,”军官说:“遇见你,这辈子过的值了。”

吴邪沉默着点了点头,过了许久他才抱着张起灵,从肩膀往下吻过他的后背。一幅白纱帐子隔绝了战火和硝烟,也隔绝了从上海飘摇而来的背叛与杀戮,窗棂外的天空呈现出森冷的蟹壳青,淡淡的白从东方冒头了,而那混合着血与火的一九二七年也正挤在喧嚣的人群中,冲破混沌向屋里的两个青年马不停蹄地奔涌而来。

颠倒错乱的四月啊。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走了,窗外天光大亮,熙熙攘攘的人声从院墙外传来,接着楼下也响起了脚步声,吴邪换好衣服,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客厅的花鸟屏风被撞的歪歪斜斜,大门敞开着,下人们进进出出,惊慌失措的叫一声老板又闪没了影儿。

吴邪抓这个抓不着,抓那个抓不着,正着急,吴二白突然回来了,见到吴邪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回拖:“外面在清党,警察查封了工会,今天真开杀戒了!”

吴邪一听傻了眼,急的直跺脚:“王盟在工会里!”说完心里一慌,手上的黄花梨珠串被扯断了,滴滴答答的珠子落了一地。

梅花碑街口,混乱的游行群众已经跟警察打成一团,哨声,骂声和尖叫声混在一起,吴邪挤在人群里到处找王盟,一锅粥似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到处都有人挥着木棒喊打喊杀,越往工会走形势越乱,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粘稠的血沾在地上,墙上,溅的到处都是。吴邪扶着墙往前摸,突然啪的一声枪响,头上的帽子飞出去老远,捡回来一看,圆圆的一个弹孔。

紧接着吴邪看到了惨无人道的一幕,工会的院子围满军警,游行队伍却不断往里挤,乱军交战一时枪声大作,随时都有人倒下,仿佛血雨瓢泼,石板路上满地鲜红。

吴邪惊的脸色煞白,踉踉跄跄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逃,下一个瞬间他更不能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工会的大门“呯”的开了,浑身是血的张起灵拖着王盟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不是走了么?吴邪脑子里嗡的一炸,下意识的喊了声“小哥”,军官闻声擡头朝吴邪的方向扫了一眼,突然像放了心似的把王盟推过去。接着大批穿黑制服的军警围了上来,推搡间张起灵和吴邪被分开老远,吴邪这才懂他说的你没认识过我是什么意思,霎时喉咙一哽,在张起灵警告的眼神里把想喊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杆杆枪举起来了,吴邪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前一天他们不是还在拥抱么?前一天晚上他不是还说今天离开杭州么?警察的吵嚷他一句也听不见,耳畔回响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枪口抵着张起灵的太阳穴,他压根没反抗,跟吴邪擦肩而过时军官竟淡淡微笑了,嘴唇动了动,极轻的吐出两个字:“珍重。”

囚车呼啸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吴邪下意识的咬着拳头,指背被他生生咬出了两排紫印子,直到警察散去吴邪才推开王盟,一拳接一拳往墙上砸,手背上爆出青筋,血和泥混在一处。然而他一声不吭的咬着牙,眼眶里干干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太危险了,回家去!”

“走,快走!”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吴邪,拖着主仆二人一路小跑,吴邪恍恍惚惚的回头,待看清了一身西式打扮的胖子时才悲愤的喊出声来:“小哥,小哥被他们带走了啊!”

主仆二人在花墙下被突然出现的胖子给领了回去,王盟被张起灵救了条命,这个半大孩子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吓坏了,在五进的大宅院里跑进跑出也想不出办法。胖子陪吴邪走进客厅,把手中的旅行箱放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被撕成两半的车票:“抱歉,我没能劝动他。”

“他说,一个军人手里没了武器,活着有什么用。”

吴邪已经冷静下来了,寒着脸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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