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深藏不露还是真草包?
左筝然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电话吵醒,他抓起枕旁的手机,眯着眼去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赵楚。
“新郎官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你昨天提前走了,打电话也没人接,我这不是怕哪儿招待不周惹你不高兴了吗?”
赵楚说话的语气不见讨好,但在结婚当日还特意打来电话询问左筝然昨晚玩得是否开心,足见他对左筝然的重视程度。
他们这些人在圈子里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父辈,作为工商党党魁左展杭之子的左筝然显然是这个圈子里的中心人物。
工商党虽不参与政治选举,但能源、基建、医药等重要领域的领头人几乎都是工商党的成员,左筝然自然也就成为了被追捧的对象。
受人追捧,但左筝然并不骄矜,谁组的局他都乐呵呵地去,饭可以吃,酒可以喝,牌也能打,有人约他去钓鱼他也能在渔场一坐一天。
纯闲聊可以,但话题稍微往深了偏点,他就装听不懂。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一大圈子的人还是不敢肯定这位从国外回来已经接近半年的左少爷,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真草包。
“确实不高兴。”左筝然声音里带着笑,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昨晚我喝到一杯加料的酒。”
“什么?!”
左筝然说:“一个长头发的男性omega,长得很漂亮。”
赵楚说话开始哆嗦,“那那那你们,你……标记他了吗?”
“当然。”
虽然对他们来说,身边养个把情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永久标记只能给家里定下的那位有身份有地位的omega,omega也同理。
赵楚几乎要晕过去,左筝然可以在其他任何一个地方被人算计,但万万不能在赵家的地盘上。
电话里的呼吸声过于急促,左筝然笑了一下,“骗你的。”
赵楚吓飞了的魂儿又飘回身体里,“靠!昨天刚听我爸说你正和顾明桉接触着呢,你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事儿,我还结什么婚,直接从梅山上跳下去以死谢罪得了。”
赵楚口中的顾明桉是现任总统顾文衍的独女,omega,今年刚满22岁。
左筝然只在左展杭的艺术酒廊见过她一次,长什么样子都记不太清了。
左筝然翻了个身,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略微眯了眯眼,“赵叔哪儿来的消息?”
“这我没问。怎么?听你意思是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啊。这是好事儿,藏着掖着干嘛?”
左筝然笑问:“是好事儿吗?”
这话问得赵楚愣了愣,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左筝然又道:“不是不太想让别人知道,是压根没这回事。”
“啊?那我家老头在哪儿听说的呢。”赵楚嘟囔了一句,紧接着提高声音道,“兄弟我今天先结个婚,昨晚那杯酒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挂了电话,左筝然翻了翻手机,看到梁随在半个小时前发来一条信息。
香薰灯的检测结果出来了,没有任何异常,梁随提醒他再次使用诱导剂可能会导致易感期提前,让他注意着点儿。
睡意全无,左筝然索性起了床,洗漱后走到和卧室连接的大阳台上。
望溪别墅其实说是个庄园更恰当一点,房屋周边有超过六公顷的草地,这会儿yori甩着它那条粗壮的尾巴正在草坪上撒欢。
阳光挺好,是个适合办户外婚礼的好天气。
左筝然到梅山酒店时,宾客们已经到得差不多了。
这类宴会除去社交,也是名媛绅士们展示身家的好时机。
阳光下,客人们佩戴的腕表和各类珠宝闪烁着夺目的光,左筝然刚踏进巨大的鲜花拱门,就被不知哪块钻石闪得闭上了眼睛。
把保险箱打开背在身上多好呢。
左筝然继续往里走,视线所及,尽是金钱堆叠的奢靡。
凌晨空运来的鲜花,精心养护,保持着同一色调柔嫩的绿的草坪,三张近百米长的餐台上摆放着的各式造型精致的餐点,以及国内最有名的一家酒庄的香槟组成的香槟塔。
远处的停机坪到观礼区有一条长达两百米的鲜花小路,据赵楚说,婚礼策划师为新娘设计了一个别具一格的登场方式,想来就是这个了。
左筝然和熟人打了招呼,朝人群中的左展杭走去。
几句场面话后,赵楚的父亲赵兼聊起了左筝然的婚事,没提顾明桉,只说左筝然是得配个各方面都拔尖儿的omega。
左展杭笑着回:“我只能提供选项,最后选什么,还是得看他自己。”
左筝然余光瞥见了陈知禹,便朝他使了个眼色。
陈知禹从一侧走了过来,揽住左筝然的肩,“两位叔叔好,把筝然借我一会儿吧。”
左筝然随陈知禹一同来到餐台边,各自取了杯酒端在手上。
陈知禹感叹道:“赵楚这就结婚了啊。”
左筝然笑了一下,“想结你也可以结。”
陈知禹看他一眼,“我和谁结?”
“无论是和谁,你和徐岳都没戏。”
左筝然的这句话十分残忍,像把小锥子似的往陈知禹心口戳。
他们这样家庭的掌权人一生只研究两件事,财富积累和财富延续,积累靠自己,延续则靠后代。他们对后代在精力和金钱上的巨额投资,并非不求回报,接受家里为他们安排的婚姻就是回报的一种方式。
简言之,从家里拿得越多,自由就越少。
徐岳的家世比起陈知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踮着脚也才堪堪够着他们这个圈子的边儿,比起让陈知禹的父亲松口,还不如去庙里烧香求菩萨让徐岳家能一夜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