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黎玥【3】

第287章黎玥【3】翌日，我见到了凝月流溪，彼时她正在镇国公府的后园中给花草浇水，身边有个成熟稳重的婢女。

凝月流溪保养得宜，我辩不出其真实岁数。她看见我，起初是惊疑，随后将浇水的花洒递予一旁的婢女，目光毫不掩饰的将我打量一番，淡淡道：“你不是若雪。”

没有问责，只是在陈述事实。

“黎玥见过……夫人。”我本欲叫她女皇，但是想想不妥，便改口成了夫人。

“能找出一个与若雪形貌相似的女子，黎朗这孩子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她这话看似自语，却是说给我听的。

意思是黎朗将我当成了冷若雪的替身？

我垂下眼帘，并未出言反驳。或许在她的心目中，她的女儿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代替得了。

“老身乏了，长公主若无事便请回罢。”她对我摆了手。

“夫人，黎玥来此是为还物。”我解下腰间的锦囊，打开取出玉佩。

她讶然，“玉佩怎会在你这儿？”

我正酝酿着如何回答，却见她伸手将玉佩拿了过去，捧在手心里温柔的触摸着，像是在通过玉佩触摸九泉之下的冷若雪。

“黎玥告辞。”

我迈出镇国公的后园，看见苏九离的夫人冷若冰带着婢女迎面而来。她遥遥对我施礼，我出于礼貌还以微笑。

擦肩而过时，我们并没有言语。

回到黎朗赐给我的长公主府，我竟茫然无比，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又一天。

腊八节过后，雪下了，凝月流溪辞世了，听说她死时手里还攥着一块玉佩，模样很是安详。

我愈发的对生命很迷茫，便在这个下雪的天气，裹上狐裘进宫去与黎朗说了。

黎朗笑得如沐春风，似要融了外面的白雪，“以铜为镜，可正衣冠；以古为镜，可知兴替；以人为镜，可明得失。”他说罢便领我去御书房看书。

他给我看的是一本文集，上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

大致意思他解释给我听了，说的是——

你可也知道这水与月？不断流逝的就像这江水，其实并没有真正逝去；时圆时缺的就像这月，但是最终并没有增加或减少。

他说，“人生如水亦如月，自负盈亏。”

我听着似懂非懂。

“玥儿……”他轻轻叫了一声我如今的名字，后面似乎有话要说，但却没说出口。

我想问，转念又想，他既不想说，我又何必问呢？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他又开口了，“玥儿，你回楚陌洛身边吧。”

我愣了，“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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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想回他身边再告诉我。”他绕过了我的疑问。

出宫时我耳尖听见了几个宫人的议论声，大抵是在议论我和黎朗，怀疑我们的关系不正当，有乱伦之嫌。

想来黎朗会让我回楚陌洛身边是为了避嫌。

我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置若罔闻。但是顾及到各自的名声，我偶尔才会进宫见一次黎朗，跟他说说话，闲暇无事便出府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