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上仙保重

第58章上仙保重

银装素裹的雪山坐落在翠绿的群峰之间，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被阳光映照得晶莹剔透，苍穹湛蓝如洗，云浮瑶玉色。穆谣怎么也没想到灵华会带她来这里。她一步一步地登上山巅，耳边尽是灵华在山脚下对她说的：“再瞧一瞧他吧，我在这里等你。”

雪山上，她一眼就望见了他。

他如芝兰玉树般立在雪地里，身后是万年不变的古老建筑。

诚然，他是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墨色长发整齐光亮，月白长衫轻微展动，黑眉浓密入鬓，一颦一蹙间牵人心魂，眸深似海倾天下，面庞俊美如冠玉，清冷似月华的气息让人感觉他很飘渺，可望而不可即。

她黯然，他一如初见时的惊艳，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岂是她这个卑微丑陋的凡人可以妄想的？深深的自卑感油然而生。

金灼也在看她。曾几何时，那个随他投河的小丫头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她身着深紫色烟罗裳裙，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像朵不畏严寒的紫罗兰，流苏髻上斜插一支芙蓉花簪，右脸一道狭长的刀疤生生的割裂了一张如玉的容颜，眼妆浓艳却遮不住眼底的灰暗。

他直视她黝黑无光泽的眸子，和声问道：“丫头，忘夏给你安排的亲事如何？”

“很好。”穆谣垂下螓首，留给他一个头顶。

“丫头你若是不愿意嫁给北黎的世子，不必委屈自己，大可再另寻良人。”他轻叹着，看出了问题所在。

穆谣心情沉痛，却故作轻松的回话，“我愿意的。”

为了救师父，也为了断掉对他的妄念，她非嫁不可，纵使对象是个傻子又如何。

愿意吗？他诧异不语。

她习惯性把双手的手指绞在一起，却忘了有只手的掌心在昨晚被灵华划破了，还撒了盐。一不小心触碰到缠着伤口的白布，她的脑海只剩下了一个字——疼！

金灼觉察到了她的异常，走近她，“你的手怎么回事？”

穆谣回想起昨晚的事，不知该如何启齿，只好道：“我自己弄的。”

“自己弄的？”金灼无法相信她的话，没事划伤自己的手作甚？

“是不小心……”她还未说完，手心骤然一暖，不疼了。

有道是峰高云自扰，雾重絮飘繁。洋洋洒洒的白雪如飞絮般从空中飘落下来，轻盈落地消散如烟。

他后知后觉地替她拂落秀发上未来得及消散的白雪，动作很轻柔，无可挑剔，使得她心如擂鼓。

她终于偏过头去，“灵华她还在等我，上仙保重。”

“嗯。”他的手僵了僵，然后收回。

雪也在这个时候停下来。

穆谣在转身之后才敢抬起头，走下雪山的脚步看似不疾不徐，实则沉重不堪。她暗恨自己不争气，既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何还要心痛？

金灼淡然视之，人生总是这般，来了，走了，聚了，散了，寂寞如脚下的白雪。而他成仙的目的便是，等待夜涓转世，牵手此生，相携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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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他心里又有些许困惑不解，这丫头即将出嫁远方，为何不去找与她相依为命的师父，反而是来见与她算不上熟识的他？

他果真不该插手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