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57章霸总的纺织厂
余渔这边舞台剧的准备工作其实进展得并不顺利。陶乐选中的几件需要特别展示的文物，尤其是服饰类的，对刺绣的要求都不高，比如素纱单衣，主要还是考验纱织水平。
余渔上次去长沙参观博物馆的时候，就特意关注了一下素纱单衣，查的资料也相对来说比较多。
素纱单衣是交领、右衽、直裾式，袖较宽，重才48克，薄如蝉翼，据介绍折叠后不盈一握，当然这个现在也没有人能够上手去亲自感受一下了。
“素纱单衣是单经单纬丝交织而成的一种方孔平纹织物，经密度一般每厘米为58根至64根，纬密度每厘米就有40根至50根纱，”余渔把电脑里的资料放大来给他们看，“密度稀疏，孔眼里充满织物的表面，所以纱的质地非常轻薄，古人形容的‘轻纱薄如空’、‘举之若无’，有了素纱单衣做代表，就能知道一点儿都不夸张了。”
易绪之特意弯腰凑近去看，然后说：“这个我也帮不上忙。”
专家发言更简单质朴，可以就是可以，不行就是不行。
“所以我得去找找看，现在能够做到这个技术的纺织厂，”余渔说，“不过这个我已经有头绪了，有个朋友的公司刚好旗下有纺织厂，他自己平时的工作接触不到这些一线，所以我们需要自己去看看。”
这就是陶乐为什么一定要请易绪之亲自到的原因。
“t形帛画的帛，我们也想如果能在一个地方制作就在一个地方制作，至于他们的成品适不适合，就得绪之哥你亲自去把关了。”
易绪之在这方面从来好说话，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去？”
没想到余渔从电脑桌前站起来，说：“就现在，我刚和我朋友联系过，他马上过来接我们去工厂。”
这未免太快了些。
余渔这位神奇的朋友，就是陶乐曾经见过的那个晁新舟，他这次过来并不是自己开的车，司机还特意下车来替他们开关车门，除了晁新舟本人以外，其他人都非常不适应。
易绪之直接拒绝道：“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来。”
有他开了这个头，之后余渔和陶乐也就都纷纷拒绝起来。
司机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晁新舟，晁新舟就笑眯眯地说：“要不你放假吧，我来开车就好啦。”
看排场确实像个霸总没有错，但是他的表现时时刻刻都透露出可可爱爱的样子，陶乐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他这个人相当神奇了。
但是看余渔的表情像是已经不意外了。
司机居然还真就这样提前下班了，晁新舟亲自当司机，不过因为业务不太熟，要求余渔坐在副驾上指路。
余渔还开了个导航，沿路告诉他“这里转弯”，“马上就要转弯了先便道”，配合非常默契，明显不是第一次这样搭档了。
陶乐和易绪之坐在后座上，两个人都觉得很新奇，但也没有一个人说什么。
好不容易七弯八拐地到了地方，远远就有负责人迎上来接待。
晁新舟下车之后松了口气：“终于到了，你们这里可真不好找啊。”
负责人头顶三条黑线，心想这地方不是您亲自选址才来建厂的吗？
但他当面肯定不可能直接吐槽，还是只能笑脸相迎问道：“晁总，现在就去车间看看吗？”
“去啊，”晁新舟高高兴兴地牵起了余渔的手，“你们可别给我掉链子啊，渔渔没看上我就又要换地方了，路很不好走的！”
堂堂霸总，居然是个路痴，隐隐看上去还有点耙耳朵的预兆。
要说他跟余渔之间是单纯的男女关系都没人信啊。
余渔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直接去挽住了陶乐的胳膊：“那走吧，早点去看看也好，不用耽误他们太久工作。”
陶乐感觉到晁新舟羡慕的眼神都能把自己身上戳出几个洞来了，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
晁新舟这个纺织厂，不是他公司旗下唯一一个，但这里算是设备最先进的，机器生产出来的效果，也确实能用“薄如蝉翼”四个字来形容了。
这个不是文物，还有大老板亲自作陪，当然能上手去摸一摸。
陶乐摸着摸着就放不下手了。
这触感也太舒服了吧，简直比皮肤还要光滑！
余渔也去摸了一下，跟她自己平时刺绣时的布料相对比，确实细腻和薄很多，但是和真正的素纱单衣肯定还是不能比。
“你们这个，能根据具体要求单独另做吗？”余渔问，“现在这个重量和厚度肯定还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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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湖南省博物馆曾委托某研究所复制过素纱单衣，但第一次的成品出来之后，重量却超过了80克。
研究过之后，专家们才发现，超重的原因在于蚕丝的重量，现在的蚕相较于古代要肥大许多，吐出的丝也更粗、更重，所以才会增加制作出来的成衣重量。
后来的很多年里，专家们通过不懈努力研究出了一种特殊食料，以此来控制蚕的重量，再采用“减肥”后的蚕丝去复制，终于织成了一件重49.5克的仿真素纱单衣。
整个过程耗时了十三年。
现在是肯定没有一个十三年的时间可供他们去研究了，而且也没必要。
晁新舟说：“我们有自己的养蚕基地，不行就按渔渔说的给它们减减肥，”他转身对负责人说，“你们称过没有？现在的重量是多少？”
“我们的蚕丝可以说已经非常轻了，和很多蚕丝被的供应商都有合作……”
“说重点，”晁新舟打断他的话，“多少克？”
这问题多少问的有些外行，负责人有些为难地说：“成品重量要看需要多少平方，还要算上袖口、领口等等部分的用料，综合起来才是成衣的总重量，现在我们不太好估算。”
晁新舟接受了这个说法，他建议余渔和陶乐他们：“不如这样，你们可以先用现有的材料做一次，称称重，知道了具体偏差，我们才好根据这个来调整。”
如果能这样那真是太好了，陶乐的视频里，前几期都是直接出的最终效果，但其实制作过程也是需要翻车来增加反转度的。
以前的视频里都是直接请的文物专家来复刻，失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余渔这次是第一次动手接触这方面，既兴奋又紧张。
“还好翻车也算是素材，”余渔自己说，“要不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