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灯曳影

红灯曳影

两人起身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陈启蛰还迷迷瞪瞪的用手揉着眼睛。

脸上带着还没睡醒的神态。

沈斯应正在旁边给他穿衣服，手上还一直摆弄着陈启蛰领口前的带子。

“怎么了？”陈启蛰开口问他。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穿这身很好看，以前没见你穿过。”

沈斯应说着还凑到陈启蛰耳边调情。

“而且看起来很像个大学生。”沈斯应眼带笑意。

陈启蛰听到沈斯应这么说开心的笑了，脸色就想夏日明媚的骄阳一样。

“觉得亏了？没见过上大学时候的我。”

沈斯应没说话。

也许我见过，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陈启蛰之前就念叨着说想吃通心粉，沈斯应下午回来的时候就泡上了，所以做起了很快。

陈启蛰很瘦。

在沈斯应没有开始照顾他的饮食时，他就说什么肉有腥味，几乎天天吃素。

所以今天晚上沈斯应煮通心粉的时候配上了黑椒牛柳，还摆上了小番茄，

看起来很诱人。

最后还用烤箱烤了小羊排。

吃饭的时候陈启蛰一边拿着叉子，一边嘴里嚼着面含含糊糊的开口。

“我要出国了。”虽然陈启蛰话说的不清，但眼神却很明亮的看着沈斯应。

“我知道。”沈斯应平静的开口。

陈启蛰有点惊讶，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跟沈斯应提过要出国的这件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启蛰问。

“在你喝醉的那一晚。”我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后来看到你放在桌子上的材料，我就更加确定了。

只不过后面的这些话沈斯应都隐下了没有说出口。

陈启蛰恍然大悟，他就知道嘛，但凡一个成年人，说没什么事突然喝的酩酊大醉他都是不信的。

亏他第二天还装的像个没事人一样，其实沈斯应早就知道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你的，我只是……只是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陈启蛰犹豫的低下了头，眼含歉意。

他想开口问沈斯应，那你愿意等我回来吗？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没关系，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沈斯应说着，摸了摸他的头。

最后开口道：“吃饭吧。”

陈启蛰看着他，记忆就随之一起，飘得很远很远。

斯文儒雅的男人把他架在肩头飞高高。

笑着对他说：“我们小蛰真棒，无论你以后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永远支持你。”

吃完饭后沈斯应帮陈启蛰把果子点心端到了院子外面。

两人一起祝月还分食了一个月饼，此刻他们是真正的家人，只属于彼此。

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正准备进门时，陈启蛰突然叫住了沈斯应，让他在外面等他一下。

自己却登登登跑进书房，出来时手里拿着一盏灯笼。

然后笑着把灯笼递给了沈斯应，让他点好后挂上。

沈斯应挂好后就和陈启蛰在屋檐下赏月。

红灯笼被晚风吹的微微摇曳，是团圆的模样。

陈启蛰擡手轻抚檐角微颤的灯笼穗，月光漏过二十年前的竹骨，在他颈侧投下细碎光影。

而沈斯应揽着陈启蛰的肩，正在弯腰听他说话。

“这个灯笼是我父亲做的，我补过几次，感觉应该还可以再挂上二十年。”陈启蛰指着瓦檐上的灯笼说道。

“嗯，”沈斯应应他。

“那以后呢？”

“这么远的事情我怎么想的到，以后再说吧。”

沈斯应一只手把玩着陈启蛰的手指，一边很认真的开口。

“那以后我给你做一盏新的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