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画

第十六章画

no：22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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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习课上，我低头在草稿本上漫无目的地涂画，笔尖飞快地勾勒出李老师上午发火时的模样。

高高挑起的眉毛、紧抿的嘴角，再配上头顶那三簇夸张的“怒气火焰”，整张脸几乎能让人听到他怒吼的声音。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觉得自己画得还挺像，抓住了他暴怒的神韵。

画画是我少有的兴趣之一。谈不上多专业，但它像一扇小窗，能让我在现实的烦扰中喘口气，找到片刻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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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喜欢画画啊？”耳边忽然传来林知行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笔尖猛地顿了一下，险些戳破纸张。擡头看过去，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草稿本，显然已经看到了我的“小秘密”。

他的靠近让我有些不自然，我随手将画本往桌边挪了挪，语气含糊地应付：“也谈不上喜欢，就是随便画画，打发时间而已。”

他似乎没有被我的敷衍挡住，反而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纸上的涂鸦，轻笑出声：“这画得还挺像，特别是这三根‘怒气火焰’。”

他的手指点了点李老师头顶的“怒气值”，像是在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种东西，谁都能看出来吧。”我试图掩饰内心的微妙窘迫，故作轻松地笑笑，又在李老师的脑袋上添了几缕凌乱的“炸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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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时还画什么？”林知行继续问，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探究。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画本递给他：“随便翻翻吧……不过别笑话，我就是乱画的。”

他接过画本，翻开第一页。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的侧脸上，他低垂的眼睫像蝶翼一样轻颤。

画本里是我平时随手画下的点滴：街角的便利店、教室里的角落，还有一些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线条与图案。

对我来说，这些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但他却看得极为认真。

“你的画挺有意思的。”他忽然开口，语气低沉而温和，“有些我看不太懂，但能感觉到你在画的时候很投入。”

他的评价让我微微一愣，明明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暖流一样滑过胸口。

藏在角落里的小秘密被发现，却意外得到了认可。我挠了挠头，讪讪地笑：“呃……不管你是随口说的，还是认真的，谢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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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对画画的热爱从未改变，但这份热爱从来没有被认真对待过。

小时候，我曾满心欢喜地拿着一幅画给我爸看，却换来他冷冷的一句：“别整这些没用的玩意，正经事不干。”

那之后，我的画本就被锁在了抽屉里，再也没拿出来。

林知行是第一个真正看完我的画本的人。他翻到最后一页，合上画本，擡起头看着我，目光温柔得让我不敢直视。

“别让这些画一直躲在抽屉里。”他说，“你画得很好，真的。”

他的声音不高，但语气却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

我张了张嘴，却只憋出一句：“……要是喜欢哪张画，就拿去吧，算是谢你帮我补习数学。”

“不用。”他摇了摇头，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我有个小请求。”

“什么要求？”

“画一个我吧。”他说得很认真，语气却轻松，目光静静落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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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你？”我愣了一下，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嗯。”他点点头，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你不是喜欢画画吗？随便画就行，我给你做模特。”

我盯着他，心里有些复杂。他是第一个主动提出让我画他的人，也是第一个认真对待我的画的人。

这种认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同时，又让我感到一种隐秘的满足。

“行吧。”我勉强答应，却还是开了个玩笑：“不过画得丑了你别怪我。”

他轻轻笑了笑，微微调整了坐姿，安静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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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铅笔，笔尖在纸上勾勒出他的轮廓。

他仍旧是那副安然的模样，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细长的睫毛投下一片微颤的阴影。

他的目光沉静而柔和，像是一片深邃的湖水，却隐隐透出吸引人的光芒。

画到一半，我忽然有些紧张。这种紧张并不是因为怕画不好，而是因为他对我的画太过认真。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向我提出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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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行看着认真画画的少年，思绪不由得飘回到刚转来的时候。

那时，他借过程若川的语文书，偶然在书里发现了一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