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做朋友
第九章：做朋友
no：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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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以后，天黑得越来越早，空气中多了几分冷冽的寒意。
学校楼道里的灯光昏黄，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
今天轮到我们组值日，成员是我、林知行、陈灵溪和叶娇娇。
整个教室安静得出奇，只有扫帚在地上拖曳发出的沙沙声。
陈灵溪站在讲台旁整理黑板上的粉笔灰，时不时投来几道若有似无的目光，让我莫名有些烦躁。
我对她一直耿耿于怀，尤其是她当着全班的面提议“让程若川一个人坐一排”之后，这份冷漠便像一道冰墙，将我们仇恨又多加了几分。
我随意地挥动着扫帚，扫得心不在焉，最后干脆提起垃圾桶，独自下楼去倒垃圾。楼道里回荡着我一个人的脚步声，像一曲单调的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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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到教室时，灯光依旧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粉笔末的味道。剩下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林知行一个人。
他正低着头整理书包，专注而安静，窗外路灯的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他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一个不属于这份冷清的画面里。
“你怎么还没走？”我把垃圾桶放回原处，随口问了一句。
他擡起头朝我笑了笑，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什么：“等你回来啊。走吧，不早了，回家吧。”
一句话说得理所当然，却让我愣了片刻。他站起身，把书包甩到肩上，动作自然熟练，仿佛等我，是他做过无数次的事情。
我看着他微笑的侧脸，心里却涌上一种陌生的暖意。对于习惯了独自离开的我来说，这份等待像是黑夜里的一盏小灯，温暖又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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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林知行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他走到我身旁，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没事。”我低头背起书包，快步走到教室门口锁好门。狭窄的楼道里，只剩下我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响。头顶的灯光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将我们的影子拉得斑驳而模糊。
出了校门，寒风扑面而来。我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林知行。他把双手插进兜里，步伐不紧不慢，目光平静地注视前方。
“你家住哪边？”他忽然开口问道。
“城东附近。”我指了指前方，随口答道。
他的眼神亮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些轻松：“我也住那边，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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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街头，人群熙熙攘攘，空气中弥漫着烤串和糖炒栗子的香气。路边的摊贩吆喝声此起彼伏，混着烟火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林知行的脚步慢了下来，目光停留在热气腾腾的摊位上。他的眼神里带着点克制的羡慕，像是想靠近却不敢伸手触碰。他低声感叹：“好多好吃的，好多我都没吃过。”
“想吃就买呗。”我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语气有些随意。
他却轻轻摇头，语气飘忽：“算了吧，让我妈知道了，肯定又得说我乱吃东西。”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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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那种从小就懂得“不能任性”的人。别人挥霍无忧的年纪，他却选择了克制。这一瞬间，我有些读不懂他的冷静，只觉得他的侧脸在夜色中显得分外孤单。
“你很少吃这些东西？”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些。
他低头笑了笑：“嗯。我妈总觉得这些东西不健康，所以基本没吃过。”
话虽如此，可我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抱怨，反倒多了一份习以为常的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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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路口时，林知行停下了脚步，指着前方的一栋新楼：“我家到了，就在这儿。”
我擡头看去，那是去年刚建好的小区，灯火通明，连门口的保安室都透着精致。
而再看看对面的老旧小区——脱落的墙皮、锈迹斑驳的铁门，昏暗的路灯像随时会熄灭。
我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丝酸涩，忙不叠地指了指马路对面：“我家在那边。”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挺近的。”
他的语气平静，可我却忍不住多想。他的世界，或许是精致的、被细心呵护的，而我的世界却粗糙得像是未经雕琢的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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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林知行是个值得人去了解的人——那个沉默又温暖的他，藏着太多我未曾触碰的秘密。
“你着急回家吗？”他忽然转头问我，眼神里带着一点探寻。
“不急。”我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呢？”
他摇了摇头，风扬起他的刘海，掩盖了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微笑。这一刻，我有种错觉，林知行是夜色里的一束光，而我，正一步步靠近他。